但是,很難……公先生頭疼的揉揉額角,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
“那,就留待下次表決吧!”先生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剛過,其餘董事的投影就全都消失了。
梁初走上前去,空蕩蕩的會議室裡只有她和喻閔槐陪著先生。她用力將先生的腿抬起來輕輕揉著,活動久坐之後造成的麻痺,手勝過任何最好的按摩儀。抬起那雙瘦骨嶙峋的腿時,梁初忍不住難過——先生一天天的,又瘦了啊……
然後,輪椅自動靠過來,上面的機械臂輕鬆的將他抬起,轉移到輪椅當中。
梁初跟在輪椅後面朝書桌走過去,起初的什麼情緒都忘了,只剩心疼,還有……很怕很怕,怕剛剛得到的那麼一點溫暖,瞬間又變得一無所有。
只希望先生好好的,好好等她成熟、等她長大,未來的日子,她要陪著她,風雨陽光她都不怕。
先生疲倦的靠在輪椅裡休息了一會兒,一隻手揉著額角,一隻手朝喻閔槐擺擺手。喻助理馬上會意的拉上會議室的門,將梁初留了下來。
“先生……”梁初想說什麼,但是看他疲憊的樣子,又不忍心再追問下去。
先生閉著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梁初,我……很羞愧啊……”
梁初大驚,蹲下身,仰著頭看著輪椅裡的他,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梁初……我的無奈,不足為外人道啊……你看到的,是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利用東遠的財力和影響力,叱吒政商兩界,左右世界格局,是不是?”
呃……難道不是嗎?連總統都能左右的人,還有什麼不能翻覆雲雨?梁初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但是,你看出來沒有,東遠雖然勢大,但是我們畢竟只是商人,有一件東西,我們永遠得不到,也不能沾惹。你知道是什麼嗎?”
梁初想了想,小聲答道:“難道是……軍權?”
“對。就是軍權。”先生點點頭,輕聲道:“自古得兵馬者,得天下。所以,東遠再勢大,也不得不對裴家忌憚三分,裴家需要我們的財力,我們也要靠他們保得東遠一世太平。我們兩家,此消彼長,各取所需而已。”
一點撥,梁初瞬間明白了。
政治,從來不會因為你的喜好而轉移。
先生接著說:“我們兩方,一直在互相利用,也互相猜忌。這也是無可奈何又必然的事。但是,現在有一個最好的機會,把我們兩方利用緊緊連在一起。你知道嗎?”
梁初沉默著,她當然知道,最好的消除隔閡,共同抵禦外侮的方法,就是聯姻!
我們等了多少年,才盼到你們長大成人,又都那麼優秀,懂大局,堪稱一對璧人。尤其是你,老裴家,對你很滿意。所以,我和他們,對你們都很樂見其成。
你仔細想想,裴少也算得上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雖然平時有些荒誕之舉,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對大局的判斷,對待大事,可堪重用。尤其加上他有整個裴家在後面支援,將來,不可限量!”
先生拍了拍她的手臂,“所以,我不能再任由你去自由選擇伴侶。這次,為了東遠,為了整個聯邦,只能由你來承擔,結合兩個最大利益體的重任……我很羞愧。”
梁初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的說道:“所以,你豪擲一艘太空母艦,跟他們拉關係?”
“不”,先生輕輕搖搖頭,“一整艘太空母艦,和那些戰艦,是我為你備下的嫁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