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說,她把那個時候的她所認為的最美好的一切,都給了林溪。
比如說,甘甜的牛奶,酥軟的餅乾,塑膠的陀螺,還有那種男孩們很喜歡的玩具賽車。
“只要你肯努力,就沒有什麼也得不到的回報。”
於是林溪從最初的靦腆,到了後來的開朗,就像和舒染初見時的開朗。
於是再也不是舒染單方面的好,林溪開始請舒染出去玩,給她買一杯冰淇淋,然後讓她站在樹蔭下看他打籃球。他請她去吃地邊的燒烤,去小區裡帶她盪鞦韆。
於是林溪把最陽光的微笑留給了那個名叫舒染的女孩。
“我聽不到大海咆哮的聲音;聽不到狂風怒吼的聲音;聽不到餓狼嚎叫的聲音;也聽不到海螺吹響的聲音。但是我把我的初擁交出去的時候,我聽到了我的男孩的心跳。微微的加快,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就像本來是散步的馬兒,突然開始奔騰。”
舒染說,那一年,那個七月,她把人生中第一個給異性的初擁,給了林溪,那個身上帶著陽光一樣溫暖味道的男孩。
當然還有初牽。
那個時候,和所謂心悅的男孩子拉拉小手,給彼此一個簡單的抱抱,都會認為是破天荒的大事。
莎士比亞說,在愛情沒有完成它的一切儀式以前,時間總是走得象一個扶著柺杖的跛子一樣慢。
舒染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個月,雖然連告白都還沒有,彼此都還算不上男女朋友,但我就是感覺我像過完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時間段一樣。一下子就把那個漫長的時間給壓縮成了一點點。那種感覺很奇妙,真的很奇妙。”
林溪特別喜歡摸舒染的頭。
他是校籃球隊的,個子拔高,低頭只要輕輕伸手,就能摸到那毛茸茸的頭。
“舒染,我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滿覺呢。”他的眼睛裡倒映著正在吸草莓味酸奶的舒染,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怎麼也控制不住。
“那就一直一直給你摸我頭的權利吧。”舒染停了停喝酸奶的動作,說。
只可惜這個一直,停頓在了九月份的開學。
“我很喜歡他帶給我陽光的感覺,那種喜歡比現在純粹的不要太多。在我那種家庭,能夠感受到陽光和溫暖真的很不容易。可是在九月份我進入中學以後,突然就發現,那個名叫林溪的男孩,再也給不了我所需要的陽光——大概是因為他身上的光漸漸消失的原因吧。很顯然林溪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我們就這麼平平淡淡結束了。沒有認真的告別,沒有荒誕的挽留,只是給彼此一個微笑。他說,以後還能做朋友嗎?我說,能。”
很久以後,餘簡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每次她們騎著電瓶車碰到一個高高瘦瘦,長得陽光帥氣的男孩的時候,舒染總會露出孩童一樣的微笑,並從電瓶車上站起來朝男孩大搖大擺地揮手:“林溪,林溪!好久不見吶!”
不為什麼,大概只因林溪是舒染最最重要的,一抹轉瞬即逝的陽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