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珠有心事的時候,最容易在浴池裡發呆了。
錦夏與素春見自家主子在浴池裡泡了老半天都沒有要打算上來,素春便上前去提醒,“公主,該時候上來了,泡得太長時辰,易見暈。”
遺珠點點頭,發現水溫已是有些發涼,便是起身擦乾身子穿上衣裳。
“公主,您有心事嗎?”一旁伺候她穿衣的錦夏見狀,細聲問了一句。
遺珠睨了她一眼,隨即坐在錦蘇流桌旁,任由著錦夏給自己擦拭著溼嗒嗒的青絲,腦海間浮現起今日趙初瑤在自己面前提起慕容 璽時的眼神,眼中是像是要透出光芒來,上一次在宮外瞧見她與慕容璽在街上時,她所露出來的神情,想必她是對七皇兄有情,可是七皇兄卻……
“錦夏,你覺得上次在後花園與七皇兄在走在一起的女子如何?”
“公主是在指趙丞相的千金趙小姐嗎?”錦夏仰著腦海回想起一日遇到的那一個畫面,“奴婢不會說話,但是覺得趙小姐是比這宮裡的任何一個娘娘都要好看。”
那是自然的啊,一個不過是及笄的年紀,在宮裡的娘娘幾乎都是過了信花年紀的,自然是沒得比的。
遺珠無奈地道:“別拿跟宮裡的娘娘比……”
此時她心中莫名的跳出來一個想法……
“要是跟我比呢?”
她粉雕玉琢的臉蛋上掠過一抹羞澀,隨即一閃而過。
錦夏當下便是反應過來,瞧著自家主子的一張精緻的容顏,一臉認真,“自然是公主生得好看。”
怎麼有一種黃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感覺。問自己從小伺候到大的奴婢實在是分不清的,也罷。
“罷了,別提好不好看,就說說你覺得她與我七皇兄般配不。”
錦夏一邊認真地擦拭著主子溼溼的青絲,一邊認真的思慮這件事情,“其實,若是平親王能與趙小姐走到一起自然是好事,那般的話,太子之位非平親王不可了。公主還不知吧,趙丞相曾對皇上有恩,所以許下承諾,將來一定會讓趙丞相的女兒當上一國之後的。所以趙小姐將來的夫婿一定是咱們千慕國的太子殿下。”
這事情,遺珠早就略有耳聞,只是,她相信他的皇兄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皇位而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
可是……
“其實平親王生得那般英俊,是一般尋常女子不是說能配得上便是配得上的。那位趙小姐的身份便是擺在那頭,真的能與平親王結成連理,自然是好事。平親王待公主那麼好,想來往後平親王當上皇上的話,也絕對不會讓公主您委屈了。”
這話怎麼說得好像其他人當皇上,自己好像就會受委屈了一樣。
其實誰當皇上又與她有何關呢?她想得不過只是出宮,想到其他不同的地方看看罷了。
“公主,皇上過來了。”素春這時候從寢殿門口過來,小聲地道。
遺珠立即將衣裳著好,青絲也被錦夏擦得差不多幹了,便是直接散落著及臀青絲走到寢殿外,只見一抹厚實的身軀站在殿中,看著一旁掛放著的畫像出了神。
那是她孃親的畫像。瞧著慕容聖看著畫像走了神,遺珠走到他身旁,也一併看著掛在牆壁上的畫像。
畫中的女子有著一張精緻臉蛋,粉顏上有著淡然的淺笑,霞裳絢麗,一雙白嫩纖手,盈盈握著半截紅絢,畫中的她步步生蓮,儀態動人。
只是,在她的印象中,她孃親是沒有穿過如此鮮豔的衣裳,可是為何就是有這麼一副畫像,畫著孃親穿著鮮豔的衣裳,這衣裳好像還是嫁衣吧。
“父皇,這畫上的衣裳,遺珠從未見過孃親穿,這是何時畫的?”畫像中的孃親,很是年輕,也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這畫像大概也是很多年了,可掛在她的宮中不過才短短的五年。
慕容聖聞言,輕嘆了一聲,“嗯,這畫像是朕憑著對你孃親的記憶自己畫的,至於衣裳,這是雲霞嫁衣。朕很想見到你孃親為朕披上嫁衣的模樣,所以才為她畫了這一身鮮豔的紅裳。”
遺珠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父皇,為何那時候孃親在舅舅府上的時候,您不接孃親回宮,而在孃親過世後,才將遺珠接回宮。”
這話像是戳到了慕容聖心底間最柔軟的地方,他濃眉微蹙,轉身走到一旁坐在精緻木雕的椅子上,靜靜地睨著跟前的女兒,瞧著她與自己心中虧欠了多年的女子有著八分相似的女子,深邃的黑眸掠過別的光芒。
“因為父皇做了一件錯事,讓你娘一直恨著朕,無論朕是如何哄她,她都不願意跟我進宮。甚至一直躲在你舅舅的府上,與我不再相見。父皇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只能委託你舅舅將你們母女照顧好。”
遺珠皺眉,“父皇是……做錯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