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這話可說是一語雙鵰,又讓慕容聖非幫遺珠訂親一事,又指責了慕容聖當初給她指的一門親事。
誰都知道,永平本來就與蕭將軍的大公子不對盤,皇上還是要將永平許配給那蕭大公子,結果不到兩年的婚姻,便是永平鬧著要和離,最終倆人是以在京中大打了一架後,皇上許了倆人和離一事。
這事情也算是皇室裡的醜聞,但永平卻是不以為然,只要能與蕭擎和離,這點醜聞又算得了什麼。
而永平這人,平日裡就膽子大。向來都是與慕容聖對著幹。
慕容聖當初為什麼不顧她的意願還將她許配給蕭擎,也是因為想要挫挫她的銳氣,卻沒想到,會因此毀了她。
如今,她已是信花年紀,卻是決意不再談起婚姻之事,倒是讓慕容聖頭疼不已。
殿中的氣氛有些詭異,慕容澤抱著遺珠的胳膊有些不滿的開口,“父皇,九皇姐不是都與澤兒差不多嗎?為什麼你們都說起了九皇姐的婚事,而從未想起七皇兄是比九皇姐還要年長几歲這事情。不是其他朝中的官員,男子一旦十六歲之後便可以娶妻了,你們為什麼要讓九皇姐先出閣,而不幫七皇兄物色王妃呢?”
慕容澤一句話便將所有的人注意力直接引到遺珠身的慕容璽身上。
於皇后一僵,生怕身旁的男人真的會一個興起,就指了一門婚事給自己的兒子,便略帶緊張的地道:“皇上,這璽兒還不是剛從北疆回來沒幾個月嗎?他的婚事倒是不著急,就是遺珠是公主,身為女子,本該就在及笄之後就可以著手準備婚事的,皇上您看……”
遺珠聽著於皇后那說詞,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睨了自己身旁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皇兄一眼,鼓起了勇氣,“母后,遺珠謝過您的好意,可是遺珠還想在父皇身邊伺候多幾年。所以遺珠的婚事還不急。相信父皇也不會那麼早的想讓遺珠離開您身邊,對吧?父皇……”
這一句話說得拿捏穩當,讓一直沒有吭聲的慕容聖不禁勾唇,凝視著一張嫩白的臉蛋裡有著讚賞的光芒,“的確,父皇還不想遺珠那麼早離開朕的身邊。所以遺珠的婚事,日後再說。再說,朕是希望遺珠日後能找一個真心實意愛她的男人子。而並非隨意就將她指給一個她不愛的男子。”
坐在慕容聖另外一邊的淑妃聞言,微微一笑,“皇上您還真疼遺珠公主。不過,同為女子,真的沒什麼比找到自己心愛的男子廝守終身更重要的事情了。也所幸,臣妾是找到了。所以能留在皇上身邊,臣妾很幸福。”
順著皇上的心意同時還不忘暗自抱皇上的大腿,這一招還真行。
於皇后忍下心中的不悅翻了翻白眼,很快地還是扯著笑容,“妹妹真是好福氣。”
語氣裡帶著譏笑的意思。
淑妃是聽出來了,朝她一笑,“皇后娘娘不都也一樣嗎?”
於皇后:“……”
瞧著本來是說她婚事的氣氛,突然變成父皇后宮的事情,遺珠實在感到汗顏,就想著早點結束這場宮宴。
常寧見這話題就要被帶走,便急忙地開口打斷於皇后與淑妃倆人的暗鬥,“父皇,您瞧我,也不過比遺珠大一些,一開始也不都對駙馬沒感情嗎?可是這成親幾個月,駙馬待女兒真心實意,將女兒當成至寶呵護,如今女兒與駙馬不都也是情投意合,夫妻伉儷情深。”
說到這裡,常寧抱著裴易的胳膊故作嬌澀的垂低臉龐,而後繼續道:“所以,父皇,其實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最重要的是為要皇妹找一個身家清白端端正正的男子。我想,這千慕國內定是不少如駙馬這般才子的男子。”
這樣拐個彎來稱讚自己的駙馬的話,連樂陽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心中暗暗了翻個白眼,只能附和著,“父皇,八皇妹說得言之有理,感情之事,本來就可以慢慢培養的。”
說罷,她假意溫柔地握著身旁三駙馬的手,一臉深情地看著自己的駙馬,“樂陽與駙馬,不都本來也是沒有感情,只是父皇看中了三駙馬的才能才會將女兒指給三駙馬的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女兒與三駙馬早就培養出深厚的感情了。父皇,在樂陽與六皇妹八皇妹身上,你就可以挑中你合意之人指婚,何以到了九皇妹那兒,就要讓九皇妹自己挑了?”
因為這幾位公主的話,大殿內的氣氛已是變了味,慕容聖一張嚴肅的臉龐似乎沒有任何出現任何神情,讓另外三位公主不敢鬆懈。
遺珠環視了殿內的環境,見幾位皇姐‘咄咄逼人’,也不好讓自己的父皇為難,只好軟了聲音道:“父皇,既然幾位皇姐覺得父皇看人的眼光都不錯,那麼就勞煩父皇為遺珠挑一位如意郎君了。”
這話說出去,她也不怕被別人笑。
像樂陽那種早就跟三駙馬的感情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都可以說成夫妻情深。常寧與本是一開始就愛慕著裴易都可以說成與裴易本是沒有感情這種那麼不要臉的話。她這些話,又算得了什麼。
而且,只要她答應下來,這種話題就會在這宮宴裡結束,何樂而不為?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上,慕容聖似乎已經不能說不,便是將此事草草地答應下來,但實際上並無打算那麼早就讓遺珠嫁出宮外。
沉悶充滿了壓抑氣氛的宮宴總算是結束了。
恭送了慕容聖與於皇后和後宮的嬪妃後,三位公主紛紛帶著一種嘲諷的眼神睨了遺珠一眼,幾人揮袖而去。
裴易離殿前,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還在宴席桌案前坐著沒動女子,眸底掠過一抹黯然,隨即出了宮。
回到八公主府上,他就一人搬到了書房裡。坐在桌案前以公事來麻醉自己。
常寧與他一道回府,知道他離宮後便是一路上的心不在焉,她深知他心裡想的唸的。可是她就是不想去揭穿他所有的心事。
但他回府後對自己的冷漠與不理不睬,讓她一個本是集萬千寵愛的公主傲氣不能繼續忍下去,便是衝進了他的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