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了執法機構職能的裁判所同樣穿著黑袍,但黑袍上有金色的花紋,袖子上有利劍的圖案。
席勒看了一眼自己袖子上的長劍圖案,默默無語,所以弄了半天,自己還是個特工。
怪不得當初赫夫一看見自己就覺得自己是來滅口的,這裁判所幹的就是滅口的工作,自己這個安魂者的本職工作可能還真是物理安魂。
書上說,裁判所是世界性的特工組織,非要說的話就是類似於神盾局,在世界範圍內解決各類怪異事件帶來的影響。
席勒當然知道這是委婉的說法,裁判所基本就相當於維護教會統治的暴力執法機構,打地鼠的那把錘子,誰不聽話就敲誰。
當然,書上也說裁判所曾經不止一次捲入過暗殺醜聞,不過因其職能的重要性,多半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幾乎從未被真正的追責過。
席勒接著往下看,看到了幾張教皇出行的圖片,教皇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個頭髮、鬍子都已經白了的老頭,看著精神倒是還不錯。
不過圖片下方註釋,“教皇與他的親衛隊出行”,席勒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和親衛隊的制服非常像,好傢伙,自己還是個錦衣衛。
那麼問題來了,親衛隊的成員不待在聖城,跑到這麼偏僻的一個小村莊來幹嘛?
席勒推測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自己是來執行某個比較重要的滅口任務的,要麼就是自己是那個被滅口的人,跑路逃到這裡來的。
席勒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因為這地方實在沒有什麼看起來需要親衛隊出手才能成功滅口的人,哪怕老西爾特克都不夠格。
因為上一起裁判所沒能糊弄過去的暗殺案件的受害者是美國的國務卿。
結合那張字條,席勒有了個大膽的推測。
酒店慘案確實是由於外神降臨,準確來說就是當時的韋恩夫婦招惹上了奈亞,一系列操作過後,導致酒店的異常爆發出來,死了不少人。
但是之後的怪異事件可未必是天災,因為不論是從表現形式還是從影響來看,都遠遠不及酒店慘案。
準確點來說,那些案子根本就不像是外神能弄出的動靜,用傲慢的話來說,就是太過典型,沒有美感。
克蘇魯神話當中的慘案都帶有一種冷漠的詭異,就類似於人類並不是打架打輸了的那一方,而是路過的時候碰巧被踩死的螞蟻。
不論是外神還是舊日,他們並不是目的明確,衝著人類來的,而是人類非要探索背後的秘密,導致詭異的餘波波及了地球,就那麼悄無聲息地被碾死了。
但後續的這些怪異的案子看上去像是精心設計的謀殺現場,受害者都是要多慘有多慘,場面是要多血腥有多血腥,就恨不得把“我是被怪物害死的”這句話刻在臉上。
克蘇魯神話當中不少的受害者,其實很多並不是外神主動殺死的,甚至他們的死亡和神鬼完全無關,更多的是因為恐懼做出了一些不太理智的行為,比如因為害怕跳樓,因為癲狂感染致死。
但是後來的這些怪異,整場案件死的幾百個人裡面就沒有一個是常規死法,一定要是那種常人做不到的死法,比如說由內而外爆體而亡,自己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突然把自己的內臟吐了個乾淨。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就是,酒店慘案是沒有幸存者的,連個目擊者都沒有留下,而且是發生在半夜,等早上警察和記者趕到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後來的這些怪異一定都是大白天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哪裡人多就在哪裡爆發,圍觀群眾死一半跑一半,跑出去的人各種接受媒體採訪,拼命地訴說當時的恐怖景象。
場地都是什麼大學畢業舞會了,什麼人頭攢動的美術館展覽了,受害者也都是什麼知名作家,小有名氣的畫家,最不濟也都得是個什麼紀錄片拍攝場地,人氣極高的旅遊打卡景點之類的。
而且怪異爆發的方式一定是極富戲劇性的,開篇就來一個最強衝擊,然後再進一段舒緩的節奏,最後再來一場快節奏追逐戰,都跟拍電影似的。
刻意,太刻意了。
這就是這些案件給席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