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局面。
席勒和斯特蘭奇故意不接活,疑似觸發了必死結局,但是他倆又沒有死。為了完成必死結局所造成的破壞,導致遊戲沒有辦法順利地進行下去了。
護士顯然從來沒有遇到過有木頭怪物從金屬通道里衝出來,但是又沒能成功殺死醫生的情況。關鍵是這倆人不但沒殺死,還活蹦亂跳的,不但身體健康,精神也沒有受到傷害,還惦記著工作呢。
你說他強吧,他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地不按規則玩下去了;你說他弱吧,他又完美地承擔了不按規則玩下去的後果,甚至還活下來了。
護士在那裡愣了一會之後,只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就離開了。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也差不多到了休息時間了。晚鐘響起,席勒和斯特蘭奇再度坐在了壁爐前,把木頭怪物的肢體往壁爐裡面塞。
席勒觀察了一下手術室裡的環境,發現光線比他們來的時候暗了許多,但壁爐似乎是不受影響的,光芒依舊明亮溫暖。
“睡著之前別忘了拿上道具。”席勒把裝著指甲的罐子遞給斯特蘭奇,然後說,“可以驗證一下我們的猜想,看看這東西能不能替我們承受刑罰。”
斯特蘭奇點了點頭,雖然他有點排斥其他人的身體部分,但被拔指甲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席勒則思考著昨天夢裡的每一個細節。他記得他被固定在一張金屬的椅子上,但是椅子的扶手是由金屬支架和木頭組成的,鐐銬並不是特別緊。如果能把木頭磨掉一小塊,說不定就有機會逃脫。
但這也得遊戲讓他控制身體才行。如果只是全程旁觀者視角,那肯定是沒戲了。
但席勒覺得,如果只是做個旁觀者體會這個孩子的痛苦的話,完全沒必要用做夢這個形式,隨機給點幻覺就行。既然如此有沉浸感,必然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兩人躺在壁爐前的椅子上,很快接連沉入了夢鄉。
可出乎席勒預料的是,這次他的視角竟然不是那個孩子,而是一個一直在漆黑通道里穿行的女人。她的嘴裡一直嘟囔著“亨利……亨利……”
她的聲音帶著點哭腔,聽起來有些可憐。但席勒卻在著重觀察著她視線裡的環境細節。
因為實在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建築物具體的細節,但是透過踩在地面的腳步聲和女人的手指摸索牆壁發出的聲音可以判斷出,這裡的地面和牆壁都不是木頭,而應該是磚類材質。
忽然,黑暗的盡頭傳來什麼聲響,好像有某種龐然大物正在噴湧而出。
女人慌張地停住了腳步,然後飛快地開始往回跑。跑了一會之後,動靜逐漸消失不見,她就以為自己安全了。
可她一抬頭,忽然有一束微弱的光線從走廊的盡頭出現。那裡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影。
“呼”的一聲,火焰開始從那個人影站的地方瘋狂蔓延,一路燒到女人的身邊。她尖叫著往後退,但卻發現自己的背後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堵牆壁。
非常經典的恐怖片橋段,席勒在心中評價道,但他可不光看了個熱鬧。
剛剛火焰亮起的時候,他就發現,站在走廊盡頭的小男孩不是鬼魂,而更像是一具被燒焦的乾屍。
而他站著的地方的微弱光線,不是窗戶透出來的。席勒看到了巨大的運轉的齒輪,咬合的間隙透出微弱的光,看起來像是鐘樓內部結構。
女人被火焰吞沒了,但這一次席勒並沒有感覺到痛苦,似乎只是一個簡單的過場動畫,並不會感官共享。
不過想想也是,被燒死可以說是最慘烈的幾種死法了。而且這種沒有煙塵的魔法火焰不會把人嗆死,那人會活活地被烤死,死得可太慘了。
要是讓玩家體會這種痛苦,說不定人家直接就強退了。
然後這個夢還沒完。他又回到了小男孩的視角,就好像剛才那一切是他的回憶。
金屬鉗子又伸到了席勒的嘴裡。這個時候席勒發現,他又拽住了一顆牙,往外一拉。席勒並沒感覺到疼痛,然後牙齒就被拔掉了。
席勒眯起眼睛仔細看,發現鉗子上夾著的,正是他在手術室里弄到的那顆牙齒。
這玩意兒果然是用來當替死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