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全副武裝等在學校門囗,防曬衣、雨傘、墨鏡一應俱全。付叔保今天穿上黑色風衣中褲,比平常T恤汗衫順眼得多,行近蘇菲才看見他脖子後掛住頂大大的草帽,蘇菲撇嘴,果真是農民風的死粉。
“菲菲姑娘,可以起程了?”
“嗯。”蘇菲應道,
沿途付叔保充當導遊,熱情介紹:“這是頭山村最大的豬圈,是村長家的。”他回頭問,“村長你沒見過唄?”蘇菲掩住鼻搖頭,
付叔保一臉自豪:“咱村長頂呱呱,教村民種花椒,種甜瓜,爭取建學校,現在正爭取鋪水泥路呢!在他手底下頭山村一定越來越好。”
蘇菲沒心思聽他廢話,加快步伐,只想儘快遠離臭豬。
走了十多分鐘到了山腳,蘇菲望著那彎彎曲曲參差不齊的石階猶疑起來:“這要走多久?”
“二十分鐘。”付叔保頓了頓又說,“五十分鐘。”
“究竟是二十分鐘還是五十分鐘?”蘇菲擰眉,
付叔保解釋:“我說我走就二十分鐘…”
我走就比你慢兩倍半?少看我,還是少看女人?平常我一星期練兩天瑜珈,是白做的嗎?蘇菲繞過付叔保就走,
付叔保撿了根粗樹枝,追上蘇菲:“給你當柺杖用。”
“不就二十分鐘麼?”
付叔保張張嘴,最終沒說什麼,雞毛仙子有時更像只傲嬌母雞,隨她唄,我殿後護著就是。
階梯上不少雜草樹枝,佈滿沙泥,蘇菲一手撐傘,拾階而上,隨著階梯越來越陡,蘇菲步伐漸見吃力,有幾次還差點滑倒,付叔保看得膽顫心驚,忍不住開囗:“你別撐傘了,腳滑騰不出手扶。”
蘇菲也覺舉著傘礙手礙腳,安全起見,她收起傘當柺杖用,果然好走得多。
好不容易到達山頂,視線豁然開朗,片片雲層如在陽光中賓士,照得小村落時明時暗,連綿小山如背景牆令畫面豐富優美。
蘇菲興奮的在每個方向拍照,鏡頭無意對上付叔保,他坐上大石上,腰背挺直,曲起的一隻腿肌理分明,清風吹得他風衣微揚,碎髮掩住眼角,蘇菲有種錯覺竟然覺得他瀟灑?一定是陽光太烈眼花。
拍完照走向付叔保,隱約聽到他在哼歌:“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她。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她還在開嗎,啦…去呀,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蘇菲慢了腳步,他聲音沙啞,沒技巧可言,就是有種純粹真切的感覺,蘇菲搖頭,一定是被風吹蒙了耳。
“喂!”蘇菲眯著眼叫他,
付叔保回頭,咧起的牙齒比陽光刺眼,蘇菲用手擋住太陽,“可以走了。”
付叔保撐起身,兩步就走到蘇菲跟前:“拍好照了?要我替你拍麼?”
“不用。”蘇菲拒絕,我沒化妝,沒造髮型,絕不能上鏡。
“走,帶你去另一邊看湖泊。”
二人從另一邊落山,陽光從墨鏡罅隙竄入,曬得蘇菲眼也睜不開。
付叔保走在前頭叮囑:“小心走,地滑。”
這段路被山水沾溼,淤泥滿地。
走到一段平路,蘇菲受不了:“付叔保,停一下。”
眼睛被曬得流淚水,她脫下墨鏡抹去,一頂草帽遞到面前,付叔保說:“戴上唄,這時候墨鏡不管用,傘也沒用。”
蘇菲想了一瞬:“好,交換用,址平。”說完把墨鏡塞給付叔保。
付叔保無奈一笑,城市人就是斤斤計較,凡事計算,不似我們村民互助友愛,就像上月村長豬圈破了,走失了一隻豬,整村人自告奮勇找了半天。
見蘇菲用下巴指指墨鏡,付叔保只好戴上,暗黑黑的,能看得清路?
蘇菲戴上草帽抬頭,看見付叔保的樣子不由定晴打量,架上墨鏡的他沒了鄉土味,反之有點時尚格調,鏡架下的鷹勾鼻挺直突出,微抿的嘴唇稜角分明,圓潤下巴有度淺淺的下巴溝,噼裡啪啦一輪運算,叮!
付叔保的臉忽地在眼前憑空消失,
“哎喲!”
蘇菲循聲音往下看,付叔保大字型趴在地上,幾步走前,
付叔保撐起臉呲嘴說:“都說墨鏡不管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