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真要滅亡貪狼衛,如果天真要他做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他不可能逃避,只能勇敢地去面對。
繼續奔跑在重重夜幕中,漸濃的霧氣中夾雜著戰馬的嘶竭聲息,夾雜著人的疲憊氣息。讓那可惡的夜幕憑添源力,逐漸凝結成可怖的結界。
然而,貪狼衛像是颳起的一股風暴,摧毀著一切障礙,奮力前行。
* * *
清晨。
青龍淵上空仙霧縹緲,靈禽鳴唱,恍若人間仙境。
元鳳凰精神熠熠,神采飛揚,用那永恆的溫柔目光欣賞著眼前如玉雕刻的男人。似乎,怎麼看也看不夠。良久,她的臉上陷出兩個深深地酒窩,如夢魘的笑容足可讓花失容、月失色。
“大師哥,這一回,你心中的那顆石頭應該落地了吧!”鳳凰甜蜜地笑道,“你那揮斥方遒的英姿,實在是無法從我的腦海中消除。我想,那會成為我最美好的記憶。”
“可是,我做錯事了。”青龍永遠是那麼鎮定自若,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波動,實在是太難了,縱使刻意去偽裝,恐怕也無法做到,“貪狼衛越過大運河的第二天,便是我們凱旋的時間。我卻將結冰的河面解封了。這不是陷七師弟於死地嗎?”
“呸!”元鳳凰啐了一口,“大師兄,清晨的美好時光,就不要提令人掃興的人與事了,好嗎?況且,你是奉我爺爺之令行事,何錯之有?那一家人,早該滅絕了。老天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不珍惜,怨得了誰。”
“在我解封冰面時,鳳凰衛的人拔劍了。難道你沒發現嗎?”青龍平靜地說道,“依你所言,我理應風光無限,可回宗門後,有誰有那怕一絲的表態?宗門上下,反而是可怕的沉默!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元鳳凰搖了搖頭,笑容依舊,道:“他們不服,只能憋著。”
“如果你是封神殿的弟子,願意追隨一個不顧同門道義的掌教嗎?”青龍道,“這種沉默,是一種死亡的宣告。”
“師哥,那有啊!我爺爺的興致好的很,對你此次的戰果非常滿意!”元鳳凰撒嬌道,“如果連奉掌教令諭行事都是錯事,那宗門上下還有什麼是對的了?哼,我倒要看看,誰敢先跳出來說師哥你點什麼!”
“掌教的令諭,都是對的?奉令行事,是恪守師道與門規,還是一個提線木偶?”青龍淡然道,“或許,我們七人中,唯有小師弟一人敢做對的事了。師父繼續給我們機會,為的是在那一刻到來之際,讓他自己徹底死心而已。”
“師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的如此多愁善感、心如死灰?”
“如果你能體會到死亡的感覺,自然會明白。”青龍淡然微笑,他竟然笑了,大概,只有在元鳳凰面前,他才會笑吧,“不過,師兄希望師妹你永遠感覺不到。那樣,我的小師妹將會是一隻永遠快樂的小天使。”
“大師哥,我要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我永遠會是第一個支援你的人。”元鳳凰甜蜜地笑著,伸出纖纖玉手,“拉勾,一萬年,不許變。”
青龍緩緩端起茶杯,臉上的笑容逐漸開啟。他那溫柔的目光,漸漸凝聚在了茶杯裡,似乎,他從清澈的茶水裡發現了新的東西。
* * *
暴風鎮。
大運河河面結冰解封的訊息,早已傳遍河內河外。有人奔走相告,有人沉默觀望。
九大派幹了什麼事,沒理由宣告天下,亦沒人敢去問。縱使他們什麼都沒做,又如何。
可是,同樣越過大運河的貪狼衛,卻是實實在在的被遺留在了妖界。那支弱小的隊伍,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
這事怎麼看,更像是一場陰謀。
無論是進入妖界的貪狼大軍,還是龍門鎮上的商鋪,彷彿在一夜之間墮入了無底深淵。
儘管有老五陳天磊與老六陳天鑫鎮守家門,但無法阻止蓄謀已久的攻擊。短短一日,再也無人敢前來貪狼衛的商鋪,交易靈材,兌換資源。
與此同時,貪狼莊園周圍,每入夜時分,會有鬼魅般的身影現身,一步步地做著試探。
“隆伯……”陳天鑫欲言又止,停頓許久,喃喃道:“我怎麼會這麼沒用!”
隆伯道:“我與倉兄商議,決定暫時關閉商鋪。我想,在大軍傳來訊息前,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倉松道:“若是那些阿貓阿狗,根本不必在乎。若是其他強大的……”
“不好啦,兵營起火了!”
突然,一聲沙啞地聲音怒吼。三人如觸電般一怔,迅速衝出屋子,只見整個兵營全部陷入了火海。根本來不及救火。
貪狼莊園裡留守的人,只能平靜地看著。看著熊熊烈火沖天而起,映紅半邊天。潔白雪花覆蓋的巨龍山脈,似在漸漸塗抹著鮮血,白裡透紅,紅中透亮,亮中倒影著幽暗的星河。
星河中,一股風暴瘋狂肆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