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舞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你,滿頭黃沙,像個泥人一般!”邊說邊伸手替星灼撣去頭上的黃沙。
明眸皓齒,純淨的笑容如清風拂過心田,星灼心中當下釋然,一把握住那芊芊素手:“剛才我是情不自禁......”
秋舞燕略一遲疑,輕輕掙扎出那溫厚的大手,指尖彷彿還帶著燃燒的體溫。
“我們這是在哪裡?小皇帝和師父呢?”秋舞燕幽幽開了口,似乎並不記得曾經發生的一切。
只見不遠處地面的一堆黃沙晃動起來,一個身影自黃沙中站了起來,身下的小皇帝一骨碌爬了出來,怯怯地看著秋舞燕。
“小皇帝,你不要緊吧,快到姐姐這裡來!”秋舞燕揮手招呼著春不愁,那寵溺的目光一朝之間又回到眼中。
“仙女姐姐!”小皇帝春不愁破涕為笑,歡叫著撲到秋舞燕懷中。“姐姐,你剛才還對不愁冷冰冰的,一把將我推開了呢。”春不愁抬起頭滿臉委屈地看著秋舞燕。
“你這麼可愛,姐姐怎麼捨得推開你,喜歡你還來不及呢。”秋舞燕笑著颳了一下春不愁的鼻子。
小皇帝皺著眉頭疑惑地盯著滿臉親切的秋舞燕,星灼同小皇帝有著同樣的困惑,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秋舞燕同剛才那個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反差卻那麼大,似乎哪裡不對勁。
“此地詭異地很,大家都儲存好體力,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之事。”沫離殤眉頭深鎖,鄭重叮囑。
隨即轉向秋舞燕,關切地問道:“無言,你可無恙?”目前的秋舞燕根本無法駕馭鑰天之力,剛才若不是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會激發她體內的那股力量,“鑰天力動、元神孱弱”,沫離殤隱隱擔心有什麼外力元神趁機進入她的體內,眼下雖看到秋舞燕安然無恙,但仍免不了詢問一番。
“我沒事!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吧。”秋舞燕冷冷地回答,抓起小皇帝的手向前走去。
走了沒多遠,秋舞燕眼前變得一片恍惚,腳步也變得踉蹌起來。“仙女姐姐,你怎麼了?”小皇帝停下腳步,歪頭打量著秋舞燕。
身後的星灼和沫離殤幾步跟了上來。
恍然間,陌泱的元神重新佔據了主場。“定是自己剛才氣急攻心,又施展了神力,才讓秋舞燕虛弱的元神重新甦醒......”
“無言,你怎麼樣,可有什麼不適?”面對著沫離殤和星灼關切的目光,陌泱再一次嫉妒不已,她不明白為什麼堂堂神仙竟對一個凡間女子如此在意?既然無意中得到了這個機會,那自己就要趁著秋舞燕的元神沉睡之際,徹底地斬斷這場情絲。
想到這裡,秋舞燕冷冷地看了星灼一眼,揮手甩開了小皇帝春不愁,故作親暱地上前挽住沫離殤的胳膊道:“還是師父最掛念我,我心中也惟有師父一人。”
“哎,仙女姐姐好像又變卦了,還是我們倆一起走吧!”小皇帝春不愁悻悻地拉住了星灼的衣角。
“無言,我......”沫離殤剛想張口,陌泱生怕露出破綻,及時打斷了他的話語。“師父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打算。”邊說邊將頭靠到了沫離殤的肩膀上。
“星灼哥哥?”小皇帝吃醋般地望著前方兩個親暱的身影。
“嗯?怎麼了?”星灼低頭詢問。
“那個,仙女姐姐不會真的愛上沫師父了吧,雖然看著也挺般配的,可不愁心裡真的很不舒服!”小皇帝唉聲嘆氣。
“不會的,他(她)們不是師徒嗎,她對沫離殤應該只有師徒之情吧!”說這些的時候,星灼發現自己的內心竟莫名的慌張。
一望無際的荒漠遙遙望不到盡頭,四周看不到一個活物,甚至連一棵草,一隻飛鳥都不曾見。
太陽毒辣地炙烤著大地,似乎要將最後一滴水都榨乾,在這極度惡劣的環境下,每個人的體力都開始急速消耗,絕望的痛苦折磨著每一根神經。
小皇帝春不愁一個趔趄撲倒在地,星灼乾脆將他抱了起來。
前方的沫離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驚春花池的最後一重境地絕地逢生,也是我們最有希望尋到出口的地方。可奇怪的是走了這麼久,卻不見一線生機。”
“絕地逢生,不愁倒是聽大閣老講過,好像是‘絕地無門路空斷,私心遂起搶雲端,形單影隻掩黃沙,為愛獻身花自現’”沒想到小皇帝春不愁小小年紀竟懂得這麼多。
“嘻嘻嘻嘻,這個小孩兒竟然懂得這麼多,如此,我們就不必廢話了。”伴著一聲聲嘈雜的怪聲,腳下的黃沙如水般流動起來,迅速匯聚在一處,一個黃沙凝成的龐然大物出現在眾人眼前。
“妖怪!”小皇帝春不愁嚇得一把摟住了星灼的脖子大叫起來。
“我非妖非怪、非神非仙,天上人間、地下江海,尋我不能、找我無蹤,天高地闊、逍遙快活,幻形為沙、站立成魔,我即沙魔、沙魔是我。”無數個不同的聲音爭先恐後地自那龐然大物身上發出。
“我不管你是誰,告訴我怎樣才能從這該死的地方出去?”秋舞燕絲毫不懼。
“她是她,她不是她,她為何是兩個人?”那沙魔自言自語,無數個聲音爭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