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紫衣的冬斬風,憑藉著自小在冬雪國練就的無向自辨的本事,雖然也走了不少彎路,但並未遇到什麼兇險,第二個順利的走出了花林迷宮。
走花林迷宮是春不羞打小的日常功課,但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座迷宮還是讓他忍不住大吃一驚。他按照小時候接受的訓練,很快便尋到了出口,但忽而想起陌泱,又轉身尋了回去。
陌泱發現神力在這花林迷宮之中竟然無法施展之時,心頭閃過一絲慌亂,她正左衝右突地無法辨明方向之時,一個紅色的身影倏然而至,春不羞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起先陌泱以為春不羞要趁機佔她便宜,沒想到他只是輕輕拉起了她的衣袖,告訴她“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等她再次按照他的吩咐睜開眼睛之時,已經身在花林迷宮之外。
而一身藍衣的陌塵,試探幾次之後發現自己都奇妙地回到了原點,最終氣憤地席地而坐。
陌塵隱隱地發覺胸前衣服下似乎有閃光,疑惑地掏出一看,竟是放於懷中的夏蟬的遺物翠玉陽墜隱隱閃著綠光,恍惚間,那陽墜自手中升起,猛然飛向前方,陌塵立時起身追去,累得大汗淋漓,最終那陽墜停在半空,陌塵一把抓住,抬頭髮現已然到了出口。
而沫離殤和星灼便沒有那麼幸運了。
沫離殤回頭發現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星灼。“沫老前輩!”說話間星灼抬步向前走去,沫離殤發現那身後的花樹亦步亦趨地跟在星灼身後,逐漸縮小了他們所處的空間。
沫離殤朝星灼搖了搖頭,紫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望向星灼身後。
星灼立即識趣地停下了腳步。
沒料想身後的大花竟然低下頭自花心處伸出幾條長長的花蕊,將星灼整個人捲了起來,懸在半空。
星灼一時被縛住手腳,動彈不得。
沫離殤正欲飛身上前救他,不成想卻從地上伸出幾根藤蔓,悄無聲息地捲住他的雙腳,向後方拉去,沫離殤猝不及防地撲倒在地。
眼見著縛住星灼的花蕊上猛地冒出一片倒刺,直直地插入星灼的身體之中。
“吸血花?”沫離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時束手無策。
奇怪的是那倒刺剛剛接觸星灼的身體,卻驀然受驚般地縮了回去,那縛住他的花蕊也頹然鬆開,星灼自空中跌落在地。
獵物從沒有放跑的可能,到底為何會無端放下星灼,而且似乎很懼怕的樣子?除非......”沫離殤正暗自思忖間,卻見空中飄落起紛紛揚揚的花瓣,之前捲起星灼的那棵花樹忽然開始枯萎,迅速變黑風乾。
與此同時,四周的花樹皆驚懼地紛紛向後退去,頃刻間閃出一大片空地。
星灼掙扎著自地上爬了起來,翩翩白衣上透出了點點黑綠,彷彿繡上了一朵朵小巧的荷葉。
“你的血?”沫離殤指著星灼身上的斑斑血跡,驚異不已。
星灼發現這些花樹似乎對他的鮮血心存忌憚,一時顧不得疼痛,站起身驅趕著眼前的花樹,試圖找到一條逃生之路。
沫離殤趕忙上前扶住星灼,一路隨著後退的花樹朝外而去。
見到眾人紛紛走出花林迷宮,卻獨獨不見星灼和沫離殤的身影,秋舞燕焦慮不已。
她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讓清秋遭受滅頂之災的兇手,儘管她的內心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此刻真的按照大閣老的安排將星灼與沫離殤留在那兇險的花林迷宮之中,她竟遏制不住內心的焦慮。
同她一樣焦慮的還有陌泱,久久不見星灼的身影,陌泱心神不寧地注視著花樹迷宮。
“妹妹,我想十二星肯定跟那沫老頭在一起,憑著他們倆人的修為,走出這迷宮應該不難。”陌塵難得如此正經地安慰一個人。
“不難?哼,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那兩個人恐怕這會兒早被那吸血花兒吸成乾屍了吧。”春不羞深諳吸血花的秘密。
春不羞長這麼大,生平也只見過一次吸血花,而且那還是一朵未成年的小花,不知怎麼從驚春花池中跑了出來,幸虧大閣老及時出現救了自己,那倒刺刺入肉體的滋味,至今想來還令人生畏。
也就是從那天起,春不羞再也不敢輕易靠近驚春花池,為了保險起見,從此他只穿紅衣,他永遠記著大閣老曾告誡過自己的話:“黑白兩色是春語國的禁忌之色,只有死去的人才能穿,而驚春花池內的妖怪只喜這兩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