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城,雨湖區。
從雨湖吹來的夜風,夾雜著氤氳的水汽,給午夜的潭城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迷霧。長明的路燈也變得迷離起來!
三月三十一日的午夜,時針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在雨湖旁邊的一處城中村裡,一座陳舊的兩層小樓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啊”的一聲,突然從床上翻了起來。
“該死!又來了!又來了!”
姜河雙手緊緊的扣住床沿,鼻孔裡噴出一股股粗氣,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似乎在承受著難以忍耐的痛苦。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抬起頭,咬緊牙關,姜河死死忍耐著身體的不適,眼中透出一股痛苦,又帶著幾分迷茫!
“為什麼每個月的月初這幾天,我都會變成這樣?已經半年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鬱悶而又痛苦的怒吼中,姜河身上的不適越來越嚴重了!
劇烈跳動的心臟如同沉重的戰鼓擂響。體內彷彿有烈焰燃燒,體溫越來越高,身上的面板變得一片通紅。因為體溫急劇升高,流出的汗水都蒸騰起一層水汽。
鼻孔裡噴出的氣息變得炙熱,鼓睜的雙眼之中冒出無數鮮紅的血絲。血管裡急劇湧動的鮮血,隱隱約約響起了一陣“嘩嘩”聲,彷彿是劇烈翻騰的開水。
除了身體的不適,精神上的變化來得更加猛烈!
狂躁!暴躁!煩躁!
莫名的怒火在心中翻騰,心裡彷彿積壓著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怒火夾雜著狂躁,瞬間化為狂暴!
這一刻,姜河心頭充斥著一股極其強烈的破壞慾。
砸碎!碾碎!粉碎!
毀滅眼前的一切!
萬物都將在我的怒火中燃燒!
“該死的!我已經忍不住了!”
死死按捺住心頭湧動的狂暴,姜河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幾步衝出房門,匆匆下樓,衝向了小樓的後院。
後院里長著一棵水桶粗的大樟樹。
這棵大樟樹就是姜河的目標。
樟樹的樹幹上纏著一層厚厚的麻繩。這是半年前,姜河第一次發生身體異變之後纏上去的。
半年以來,每個月的月初,從一號到九號,整整九天時間,姜河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暴躁,體溫無緣無故的升高,心頭積壓著一股莫名的怒火!
這個古怪的異變,來得毫無徵兆,也來得毫無道理!
自從姜河度過十八歲生日之後的第一個月,就出現了這麼個古怪的變化。每個月的一號到九號,準時來臨,從不間斷,至今已經整整半年了。
出現異變之後,姜河也去醫院檢查過多次。
體檢結果表明,姜河的身體完全正常,沒有任何疾病。體溫升高的原因……未知!
至於心理上……醫生滿臉同情的建議,讓姜河去潭城第二人民醫院,也就是俗稱的“精神病院”。
對此,姜河有一句“買馬匹”堵在心頭,不吐不快!
半年以來,姜河也總結出了一些應對的經驗。當異變到來的時候,心頭積壓著怒火和狂躁的時候,就必須發洩出來!
發洩了怒火和狂躁之後,才能讓內心平靜!
所以,姜河家裡後院這顆大樟樹,就成了姜河“治病”的良藥!
“砰!砰!砰!”
幾步衝到樟樹前,姜河掄起拳頭,對著樹幹上纏繞麻繩的部位,狠狠的砸了下去。
發洩!瘋狂的揮拳,瘋狂的發洩!
把心頭湧動的狂躁,把心頭積壓的怒火,透過這一陣瘋狂的猛打猛砸,統統發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