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依舊去老學究的花店,還帶了茶葉,他只愛喝一種茶,這種茶全市也只有一家店有,很廉價,但泡開後味道濃郁,能在屋中持續很久,上次由於茶罐裡沒有茶葉自言自語了很久,最後惹得我不得不特意跑出去替他買了一罐。
這老頭從來不會直說,一直是拐外抹角,雖說他一開口我便知道他意欲何為了。
到了花店,意外地關著門,我剛想拿出備用鑰匙開門,就見一中年人朝我走來,在我面前道“你是齊鷺吧”
我聽聞一愣,又點點頭。
“這家店是我父親的,昨天早上,他剛要出門卻突發心臟病,我們趕緊將他送往醫院,搶救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
他說到這裡眼圈一紅,之後又拿出個信封袋“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我爸已經給你整好了,臨終前讓我給你……”
我接過,嘆了口氣又轉而望向隔著玻璃門的店內,裡面的花僅僅一天沒打理,就好像都焉了下去。
“這家店,會再開下去嗎?”
“我已經找到了買家,大家都沒時間來打理這裡,況且也不懂如何照顧這些花花草草……”中年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理由。
“能讓我再扎一束花,代我送給爺爺做最後的送別嗎?”
“當然可以”他掏出鑰匙開啟了門。
我走進去,徑自在花叢中挑選了些新鮮的百合,紮成了一束又細心地包裝好,最後和備用鑰匙一起遞給了中年人“爺爺生前最喜歡的是這種,願他一路走好”。
之後,我們又走了出去,我告別中年人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小巷,摸了摸口袋中的那一疊錢,明明一週前,才發過一次工資……
出了巷子便是條大街,我抹了抹酸澀的眼睛,穿過紅綠燈朝前走去。
由於回學校也沒什麼事,便無聊的在街上逛著,在廣場附近溜達了會兒,本還有點陽光的天慢慢暗了下來。
在家奶茶店點了杯奶茶,臨著視窗坐下,邊喝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
託著腦袋發呆,就見對面一個女孩失神地走眼前走過,她的兩眼無光,有點眼熟,我向來是臉盲,但最近幾年改善了很多總覺得是在哪裡見過的。
該是失戀了,我暗暗猜測,本不想理會,卻又好管閒事地忍不住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我跟在那女人後面隨處逛著,但由於是週五本就人流湧動,待湧進人群,便再也看不到那女人身影……
也不再理會,自顧著溜達起來,再抬頭看看天空,烏雲散去太陽又出來了,比之前還要暖和起來。
看了眼時間,也該回去了,我將喝完的杯子往垃圾桶一扔,剛要往前走去,便察覺後背涼風四起,忙裹了裹衣服轉身朝後看去。
後面除了談笑風生的幾個行人外沒任何奇怪的地方,但剛才為什麼,明明就……
我奇怪地撓了撓頭,又覺得全身哆嗦了下立刻離開。
廣場上行走著許多人,穿梭在人流中,心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剛要穿過步行街,見對面圍聚著許多人黑壓壓的不知出了什麼事。
遠遠地,只看到那些人都圍著輛大卡車,吵吵鬧鬧地談論著,就在此時,兩個大媽從我身邊走過,一個勁兒地在惋惜哀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想不開啊,忽然從馬路對面衝過來,這不是故意讓車撞嗎,唉……”
已經走過還聽能到她們議論紛紛,原來前面發生了起車禍,我微微側身剛抬腳,而對面有個男人正淡淡看著這一幕。
這個男人很眼熟,有點像……
而那男人的目光也朝這瞥來,看見我看他竟也盯著我,最後,對著我淡淡地笑了。
我全身雞皮疙瘩頓起,這個男人不就是前天在公交車站牌前遇到過的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