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雄志突然的發問讓祁太太有些慌神,她心裡雖然“咯噔”地跳了一下,面上卻極力表現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急不慢地坐下,往嘴裡送了一勺粥,緩緩地嚥下,才回答道:“我沒有去哪裡啊,就在家裡。”
“你在家裡,為什麼司機說他回來的時候你不在家,下午了才從外面回來?”如林淵所說,孫雄志狡猾得像個老狐狸,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和他的“耳報神”。
祁太太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孫雄志,又不想將答應過瑾瑜的事情告訴孫雄志。孫雄志要是知道瑾瑜接來了林淵的父母,家裡少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我出去和我朋友逛了逛。很快就回來了。”
孫雄志沉默了好一會兒,祁太太感覺自己的心臟跳的劇烈,好像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
“和誰出去逛的。”
“還不是我的那些老朋友,你都知道的。”祁太太面紅耳赤,擔心被孫雄志看出來,趕緊起身假借著喝水,離開了餐桌。
孫雄志把碗收了起來,放進了廚房的洗碗水槽裡。祁太太不知他來,猛地撞在孫雄志身上,突然驚顫了一下。
“好像我是老虎一樣,你害怕什麼?”
“沒什麼、沒想到你在我身後。”祁太太連忙要走,卻被孫雄志攔住。
孫雄志拉著祁太太,讓她正視著自己,問道:“你白天去哪裡了,這點事情都不能跟我說?”
“我不是說了我去和老朋友逛街。”
“為什麼不讓司機開車送你呢?我可是一到公司就讓司機回來了,司機告訴我,他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出門了。”
“我……”祁太太在孫雄志的氣勢威逼之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她心一橫,想瞞孫雄志是瞞不過了,乾脆照實說:“我去小瑜那裡了。”
“小瑜不是說她出去度假了,嶽林淵現在和她正鬧著離婚,他都有半個多月沒有回別墅了。你去那裡做什麼?”聽孫雄志的語氣,對別墅的動態好像是一清二楚。
祁太太還在躊躇,別墅裡的事情,她和瑾瑜肯定不敢對孫雄志說,林淵一向和孫雄志不睦,斷斷不會將自己父母來的事情說出去。
孫雄志無事是不會去別墅的,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祁太太一下子想到了穆姐。
她只好安撫著孫雄志的情緒:“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你說呢。”孫雄志不答話,反問祁太太。
祁太太模稜兩可地說:“是我給小瑜出的主意,你要是生氣,就生我的氣吧。小瑜也是不得已,她想要一段安寧的婚姻生活,你就看在從小疼女兒的份上,由著她吧。”
孫雄志冷笑道:“我由著她來,我還不夠由著她嗎,她要嫁給姓岳的那窮小子,我豁出去半輩子的臉面,讓她嫁。她要給那小子開店,我同意她開。如果那小子有點良心,知道對小瑜好,我就認了。現在他還想著先提出離婚了,我還能由著小瑜低聲下氣地對他好,求他改變心意嗎?”
祁太太知道孫雄志心裡有火,又不敢和他硬講理,只好和聲細語地勸:“咱們孫家的女兒,要什麼有什麼,小瑜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得不到的。現在連一個男人她都留不住,你說小瑜的自尊心會怎麼想。”
“我們孫家好歹也是這裡數一數二的人家,小瑜的丈夫就算不是董事長總經理級別的,也不能是這麼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我就是看不慣他這一點。”
“雄志,”祁太太倒了一杯蜂蜜水給孫雄志,想要消消他的火氣,“咱們孫家家大業大的,掙下的錢這輩子都花不了,就當做是為了女兒的高興,咱們花錢留著林淵。這點錢和女兒的高興相比,算的了什麼呢?”
“那也不能由著她,對那個傲慢的窮小子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吧?”孫雄志不甘心,“我孫雄志的女兒,只有人家來討好的,沒有讓我女兒去討好人家的。”
祁太太見孫雄志的火氣慢慢消下來,把他拉回了餐桌前,桌上的菜已經涼了,其他的菜也罷了,金鉤海米煨火腿必得熱騰騰的才好吃。祁太太讓鐘點工重新開了火,把這道菜回鍋熱一熱。
“你看,我今天花了好多工夫做的海米煨火腿,涼了就不好吃了。”祁太太好言相勸,夾了塊青木瓜沙拉放在孫雄志盤子裡,“夏天暑熱重,吃點青木瓜,清清火氣。待會兒我再給你泡一杯綠茶,下火最好。”
孫雄志的情緒漸漸沒有先前那麼急躁,卻還是怒火未平。他還是沒有死心繼續問祁太太:“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去小瑜的別墅做什麼。”
“我、我去幫著收拾收拾屋子。”祁太太不敢對視孫雄志的眼神,滿心想著怎麼應付過去,“林淵不回別墅住,小瑜又出去度假了,小穆一個人收拾不過來,別墅裡肯定是要亂了。我順便買了些食物存著,他們回來也不至於沒有東西吃了。”
“可是我怎麼聽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的?”
祁太太把一碗紅糯米粥放在孫雄志面前,掩飾著:“有什麼不一樣的,你還從誰那裡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