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爭。
如果我忘了甦醒,請你千萬別閉上眼睛,因為在太陽下山之前,你還要把我揹回家。
如果愛情已經死去,請你在彼岸花開得最盛的季節將愛情的骨灰撒在黃泉裡,這樣才算真的死去了。
採潔重新回到了學校,不過那是所貴族學校,學費貴得嚇人。
而周文自從採潔出事兒後意志消沉,從此變得沉默寡言,就此變得灰色暗淡。
時間就像個小偷,在不經意間就偷光了你的選擇偷光了你的所有。
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靜靜影子裡住著小小記憶裡的魔獸,它像幼蠶一樣吞噬著一點一滴美好的回憶。
校園裡的小葉榕再一次綠得發亮,帶著一些青陽的餘暉,終於又到了春天,暖和的春天。在小芙的記憶裡,每個春天之前都有大片大片的樹葉落下,然後在地面上鋪滿得就像枯黃的屍體,讓她心裡備受煎熬。然而在這個要死不活的春天之前,看著周文一點點衰落,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地佝僂,而她的眼角也一次次在黑暗裡被潮溼。
或許,看著心中暗戀的人灰暗失色,她的世界也被掏空得徹徹底底,一乾二淨。
“周文,這道空間向量怎麼做啊?”
“不知道。”
“那,那這道呢?”
“不曉得。”
採潔看著周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有那一雙呆滯的目光,心裡彷彿同時被幾百根鋼針刺痛得難以言表。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採潔拿著水杯就往教室前面的飲水機接水,而周文則倒頭就睡了。
黑板上的粉塵在那個暖暖的春陽裡飛揚,整個世界靜的像是被次聲波包裹的世界,而同時,每一個鏡頭都慢得像是蝸牛在草間爬行。這一切,就是如此的無常與變換。
“周文,晚上和我一起去吃蘭州拉麵好嗎?啦啦啦?”小芙突然轉過身,一副萌萌噠地表情望著周文。
“不去。”周文把頭深深埋在手臂裡,連頭也沒有抬起來,支吾著回答。
“哎呀呀,我們的周文同學了啦,體諒體諒我小女子了啦。”小芙輕輕地拉扯著周文的胳膊。
“說了不去就不去!你他媽的煩不煩啊?”
周文不耐煩了直接把書推翻了,飛起的書本把小芙的腿打到了,書的鈍角撞著小芙白皙的腿,而更加刺痛得是小芙被周文莫名其妙的怒火焦灼的心。終於,小芙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就噴湧而出。
淚水此刻,就像達到絕對零度的溫度的固體,尖銳的鈍角在小芙的臉上慢慢地蠕動。那一刻,小芙才發現眼淚流到嘴邊是苦澀的味道,自從她長大後,真的沒有嘗過眼淚的味道,就算有眼淚,也只是在眼角洇溼了就被蒸發在夜色裡。
可這一次,她真的被嚇到了,也或許是那麼久的委屈終於得到了發洩的出口。可是小芙的哭,也是沒有聲音的,只有接近心臟的那裡有塊地方在一陣陣的絞痛以及滿臉的淚水。
周文和小芙就這樣彼此望著對方,而兩個人的眼神裡交錯著悲傷和痛苦。其實這一刻,周文麻木死去的心彷彿有了一絲生氣,彷彿就是被小芙的嚶嚶啜泣給輕微的扎著了。但是突如其來的關於採潔的回憶頓時又淹沒了這一點知覺,於是周文收回目光,“哼!”的一聲拖起空蕩蕩的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只是在周文冷漠地離開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教室裡面爆發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悲傷,壓抑,委屈。
日子還是就這樣慢慢地從時光的河流裡淌過去了,周文懷著對採潔的自認為的“歉疚”從此自甘墮落,從優秀尖子生直接淪為“問題少年”,而小芙卻因為被之前的周文的感染學習上有了很大的提高,漸漸地成了全班第一,並且被公認為全校的校花。
只是從那次周文把小芙打了之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周文就被調位置安排在了教室最後面一個人享受著教室背後的時光。對於周文來說,這樣也好,沒人打擾沒人煩。
而小芙就再也沒和周文說過一句話,即使偶爾在走廊上遇到過,兩人就彷彿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冷漠的打個照面就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