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認同點頭,“就是,一個卑鄙的人罷了!人品如此惡劣,怎麼也配當官?哼!”
耶律達蒙冷哼,“東臨能撐到如今,還不是靠我們那個老對手,姓童的那個將軍,他固然厲害,但是論馬術,誰能跟我們蠻夷人比?但是成傑思丹這個廢物居然打了敗仗!害我們白白損失了這麼多族人!多少妻兒沒了依靠,這個廢物!”
那少年聽了眼神突然黯然下來,耶律達蒙半天沒有聽到身後人的話,轉頭看見他暗淡下去的目光,這才自知失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木達,達蒙哥不是故意戳你傷口,只是你要記住,你父親是戰死的,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報仇了,不要難過,作為蠻夷的勇士,不應該露出這種表情,給我精神點!”
耶律達蒙說著,狠狠拍了拍阿木達的肩膀,少年抬頭,重重的點頭,“達蒙哥,你放心吧!我一定為我們死去的勇士們報仇!”
“這才對!”
一行人很快到了蒙古包,蒙古包搭的倉促,但是裡面的東西卻是一應俱全,火盆,烤肉,貂皮鋪的位置,耶律達蒙見狀眼神冷了下來,“太史大人好會享受啊。”
太史懷宇沒聽出耶律達蒙的意思,只當他誇讚他的東西,應聲道:“你來了應該準備的更加充分一點,但是條件如此,耶律王子就將就一下?等後面部隊到了,再讓他們給耶律王子搭建一個更大更好的蒙古包,什麼都準備一份。”
耶律達蒙聽了挑眉沒說話,張子拉了拉太史懷宇的袖子,搖了搖頭,意思是少說點,開門見山。
太史懷宇以為耶律達蒙不耐煩,於是等幾人雙雙落座之後,直接開口,“我知道耶律王子這次是帶著耶律王的命令過來的,這樣吧,我們要不要先商討一下進宮的事情?”
阿木達坐在耶律達蒙身後,見耶律達蒙沒說話,阿木達直接將墊在身下的狐皮扯了起來,仔細打量,接著毫不客氣道:“太史大人不愧是中原來的,這種狐皮,我們穿都捨不得穿,居然直接拿來墊腳了,呵呵,還有這火盆,烤肉,嘖嘖……我沒臉用,沒臉吃,外面兄弟姐妹們都餓著冷著,我卻在這享福,心情難受。”
太史懷宇這才明白過來耶律達蒙的心思,感情是在怪他鋪張浪費呢。
太史懷宇被阿木達這麼一說,心生不快,心中卻也鄙夷蠻夷人不知禮數,居然讓一個隨身侍衛與主子同座,當真是未開化的野蠻人。
不過如今身在屋簷,不得不低頭,太史懷宇縱然心中不快,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抱歉道:“不知達蒙王子心繫族人,只想著好好招待王子,是下官考慮不周,請達蒙王子見諒。”
耶律達蒙本意也就是給太史懷宇一個下馬威,讓他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了逃奴還這麼囂張,見他識相,想到今日來的目的,也就不再過多計較,看了阿木達一眼,阿木達會意,便開口道:“王子見你誠意,用你們中原的話說‘不知者無罪’,這次便饒了你,但是下不為例,既然來了我們蠻夷,便要學習我們蠻夷的規矩,別亂了規章,鬧了笑話。”
太史懷宇眼中閃過利芒,但是還是恭敬行禮,連連點頭,“那是那是,下官來蠻夷不久,有了冒犯,多謝王子大人大量,以後下官一定謹言慎行,潛心學習蠻夷的禮數,不會……”
“行了!”見太史懷宇喋喋不休,耶律達蒙已經有些不耐,心中更是對中原有了偏見,對東臨所謂的朝廷也是鄙夷,一朝宰相都如此市儈,拍馬連連,可見東臨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說話就說話,聽著這溜鬚拍馬,當真是彆扭。
“你起來吧,在我蠻夷無需說這些廢話,把差事辦好了,自然虧待不了你。”
耶律達蒙表明了態度,太史懷宇也不想再惹他不快,於是就起身坐回位置,察言觀色間,他看出這耶律達蒙面上不耐,只好開門見山試探道:“王子爽快,那下官便不多說,就直言了。”
“嗯,我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計策,如今冬日臨近,我們蠻夷缺衣少食,我怕沒了男人的妻兒們熬不過這個冬日,你要想辦法給我弄寫衣食。”
太史懷宇嘴邊的笑容微微僵住,給他們蠻夷弄衣食?他有這本事還用來蠻夷?心中縱然怒火中篇,但是太史懷宇面上還得笑臉相迎,他本身無力,只能借力打力。
“王子關心族人,心中仁厚,下官佩服,只是這衣食不……下官拿不出,不過,拿不出是一回事,只要我們藉口闖入東臨,東臨百姓富饒,還怕……”
“不成!”還不等太史懷宇說完,耶律達蒙一口否決,“我們蠻夷族人缺衣少食,都是東臨朝廷害的,我若是搶了東臨百姓的衣食,與強盜何異?”
耶律達蒙不屑做這種事,兩國之事,他不願傷及無辜,太史懷宇心中冷哼,只覺耶律達蒙虛偽,上位者管那些賤民做什麼,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他到底想如何?
但是耶律達蒙不同意,他也沒辦法,只能另想他法,正在苦思冥想之際,衣袖被人拉動,太史懷宇看過去,發現是張子在給自己使眼色,太史懷宇看清了他的唇語:東臨人質。
微微思慮了一番,心中便有了計較,前些日子東臨來信,說是抓到幾個假扮成商人的蠻夷皇族,說是要來討說法,皇族……這不正是如今這檔口欠缺的藉口?
太史懷宇笑了笑,接著看著耶律達蒙道:“達蒙王子,前幾日聽說東臨來了信,不知大漢可有回覆了?”
耶律達蒙聞言,便想起前幾日剛剛送來的信,面露不悅,關鍵時候不幹人事的傢伙,他想想就來氣,“自然是收到了,被抓的是大漢的二兒子成傑思明,去東臨看熱鬧的,沒想到被抓住了,也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