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憐兒下巴微抬,看著秦老藥道:“秦大夫不也說訊風樓的訊息還沒傳回來嗎?這假設性的問題我就不做回答了吧,弄不好陶家被滅與墨家無關呢。”
秦老藥認真道,“你自己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小。”
陶憐兒不悅的起身,“秦大夫接下來自便吧,我要去看童彤了。”
說完起身就朝外面走去,陶小雪見狀皺眉道,“師父何必逼她?”
秦老藥聞言看著陶小雪,隨即淡淡道,“誰說我之前在逼她?方才那些話,我也是說給你聽得,我知道你之前都跟著離王,若是之後與離王敵對,你若不能堅定的站在我這邊,你也就自行離去吧,我們師徒情分,到時候也就盡了。”
陶小雪聞言緊張的跪下道,“師父,小雪想跟在師父身邊,請師父不要趕我走!”
秦老藥神色淡然,手掌放在陶小雪的頭頂,認真看著她,“我知道你心思,你把我當師父,這麼些年,照顧的也很是周到,但是若是兩方敵對,你若心思不定,留在我身邊,也只是徒增痛苦,何必呢?不如早早抽身,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你根本不必捲進來。”
陶小雪神色複雜,“難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這件事就不能,不能……”
“不能!”秦老藥直接否決了陶小雪的話,他看著陶小雪道:“血海深仇,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的,你還是早早做決定吧。”
秦老藥說完,收回手起身,也朝外面走去,陶小雪低著頭跪在地上,塌了肩膀。
朔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皆俯,皇帝虛扶,“眾愛卿平身!”
“皇上!皇上!求皇上給微臣做主啊!”
剛剛行完禮,眾臣剛剛回到位置站好,趙大人就從人群中出列,雙膝跪地,涕泗橫流,滿臉屈辱,昨日之事,稍微有點訊息渠道的,都知道了,如今見趙大人此舉,眾人同樣心照不宣。
皇上看著趙大人的模樣,微微皺眉,“兵部侍郎這是怎麼了?有話就說,身為朝廷大臣,此舉實在是有失體統!”
皇上頗具威嚴的斥責一句,趙大人也順勢哭訴,“皇上!昨日離王派屬下不分青紅皂白打上微臣的府門!當著微臣的面,不顧兒臣的阻攔,硬是將犬子的雙腿打斷!微臣自知地位不如離王尊貴!但是也不是這般任人欺辱的!求皇上為微臣主持公道啊!”
說完一臉羞辱的伏地行大禮,皇上目光微閃,眼神朝下面一處看了過去,接著一個續著白鬍子的官員出列,“皇上,這件事微臣也有所耳聞,趙大人今日之言有失偏頗了,昨日離王殿下派人上門事出有因,皆是因為趙大人之子趙先啟膽敢公然難道皇族,實在是膽大包天,離王派人上門打斷他的腿都是輕的,照微臣來看,即便是打死都不為過。”
趙大人沒想到立馬出來反駁,他也是聽說最近皇上和離王正在鬧彆扭,所以才敢過來試一試,若是趁著皇上不悅離王的檔口,能將離王從受寵的位置上拽下來,他也算是賺了。
倒是沒想到這個一向保持中立的兩朝柬官居然跳出來替離王說話,離王的人都還沒動靜呢!
“葛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覺得我冤枉了離王殿下不成?犬子不過與陶姑娘說了兩句話而已,怎麼就是冒犯皇族了?那陶憐兒整日拋頭露面的,還不讓人說了?身為女子,不知道遵從三從四德就罷了,整日在那種魚龍混雜之處露面,還不讓人與之交流不成?”
趙大人見有人為離王說話也不再一根筋的糾纏,而是轉移目標,將炮口對準陶憐兒,他知道朝廷大臣沒幾個喜歡陶憐兒的,只要讓這件事變成陶憐兒的不是,離王妃事出有因也就站不住腳了,他就不信皇上今日還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公然袒護。
那葛大人繼續道:“趙大人教不好兒子,如今離王替你教兒子難道不好,陶姑娘是準離王妃,京城中誰人不知?你兒子也敢上前冒犯?當真是膽大包天。”
趙大人冷哼,“誰說陶憐兒是離王妃了?京城中早就在傳,陶憐兒已經與離王解除了婚約,就不存在什麼冒犯之意了!”
“大膽!”
身處高位的皇帝冷聲呵斥一聲,群臣趕緊俯身行禮,“皇上息怒!”
趙大人也被皇上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嚇住,有些不知所措,皇上瞪著他道:“趙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懷疑朕的旨意?”
趙大人心中茫然,他做什麼了?
皇上起身道:“你倒是大膽,朕告訴你,離王和陶憐兒的婚事,是朕當初親自賜下的,朕都還沒說話,你倒是先坐不住了?朕告訴你!陶憐兒依舊是離王妃準王妃!這件事若是還有人敢胡亂揣測,朕定不輕饒!”
“皇上……可是……”趙大人依舊不甘心,但是皇上就是要讓他閉嘴。
“你給朕閉嘴!趙大人,朕看你是傷心過度了,既然這麼在意你兒子,朕就準你回家一個月,在家照顧你兒子,順便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好歹是一個世家公子,居然連秦書、唐伯虎這等名人都不認識,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皇上最後這一句話,算是狠狠地打了兵部侍郎一個耳刮子,他自己方面入朝為官,可是考中的探花郎,也是有真憑實學的,如今卻養出一個如此草包的兒子,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
趙大人臉上燥熱,也知道皇上今日是已經不打算幫他處理此事,只能不甘心的介面,“皇上教訓的是!微臣記下了,回府一定嚴加管教!寫主隆恩!”
離王打人這件事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翻篇了,與當年如出一轍,最重要的是,皇上在此事中的表態,明確的否認了陶憐兒和離王妃解除婚約的謠言。
得知這件事,慕容文彬是最不高興的,回到府的時候,很是罕見的黑了臉,慕容延風只能小心翼翼跟著,不敢多說半句,直到隨著父親回了書房,見父親稍微平靜一些,才小聲道:“父親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