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
陶憐兒腦子裡還在盤旋這墨離肚子上的那個傷呢,突然身後響起張氏的聲音,回過神來回頭微笑。
“張嬸。”
張氏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你怎麼不回應我啊,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你這孩子!”
陶憐兒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張氏,隨意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二人回到宿屋。
夜色漸深,一個黑影在夜色中穿梭,最後停在了一個黑暗的巷口,對面就是關閉了大門的槐安客棧。
客棧門口還一左一右的站了兩個人,客棧樓上一間屋子裡面透出橙黃色的燭光。
巷口的黑衣人盯著窗戶看了許久,接著就慢慢的離開,直到走遠了,才開始在夜色中奔走。
第二日天還未亮,陶憐兒就迷迷糊糊的被身邊的動靜弄醒了,昨晚因為銀子的事情她太亢奮了,弄到了很晚才睡。
陶憐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張氏正在梳頭整理自己。
“張嬸,這麼早啊,天還沒亮呢。”
張氏回頭看了眼陶憐兒,笑著說:“不早了,趕緊起來吧,我們還要去搬東西,昨日租了一個牛車,我們今日就坐牛車回去。”
陶憐兒無知的問:“為什麼不租馬車啊?明明馬車跑得快一些。”
張氏戳了戳陶憐兒的額頭。
“看你聰明的時候也聰明,沒想到你也有腦子不靈光的時候啊,這馬車快是快,但是租金是牛車的五倍呢!你看看那個鄉下人坐馬車出行的?一般都是徒步,像我們這樣的,能坐牛車的都算日子過得還不錯,當初我剛剛嫁給你樹根伯伯的時候,他家可窮了,上集鎮都是走路,東西都是靠背和挑擔子呢。”
陶憐兒不敢相信那種揹著東西走上一天的生活,太可怕了有沒有?
陶憐兒也不再磨蹭,很快將自己收拾整齊,接著二人就出門了,陶憐兒的那一兩銀子昨日本來拜託張氏去換成一吊錢的,不過張氏覺得路上錢帶得太多了不好,就說等回家了張氏他們用自己的一吊錢換那一兩銀子。
陶憐兒想了想同意了,一行人準備回去的時候,陶憐兒還想著自己要不要給林氏帶一些東西,可是想到李老太太和李大妞她就直接放棄了。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面鬧事,而且李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有錢了肯定更加不會放她走了,陶憐兒對張氏說過不要提自己在槐安客棧當廚子的事情,張氏也同意了。
而且現在槐安客棧因為來了那個神秘的客人,自己短時間應該是不用去了,可是那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拖是拖不了多久的。
等那個人走了自己就要再去一趟客棧了,到時候找誰帶自己去呢,交通不便就是這樣,陶憐兒有些無奈。
一行人上車之前陶憐兒還是自己做主請了張氏和李樹根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本來張氏是不同意的,但是陶憐兒堅持。
張氏沒有幫過自己什麼大忙,但是陶憐兒還是挺感謝她的,一頓飯而已,她還沒那麼小氣,李樹根一向豪爽慣了,反正陶憐兒有一兩銀子,吃一頓也吃不了多少。
於是三個人就在張氏的抱怨中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早餐,三人都是吃的肚子圓滾滾的上了車。陶憐兒也終於嚐到一次吃飯吃到撐,雖然味道還是差了一些,但是好歹吃上肉了不是?
牛車就這麼慢慢的走,一路上顛簸著,很慶幸的是,兩次出行都沒有下雨,不然四處又沒有個躲雨的地方,不然就只能這麼大喇喇的暴露在雨幕裡,陶憐兒跟張氏這麼說的時候,張氏笑著說陶憐兒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張氏說出門前都是要看天色的,根據風雲都可以預測一下最近幾天的天氣如何,陶憐兒這才恍然大悟,不過想來又釋懷,這就是古人的智慧啊,不像現代的天氣預報,一堆資料下來,就沒有一次準過。臨近中午的時候,就到了村口,車上全是張氏買的東西,自然是讓車停到張氏的門口。
村口比張氏家離自己家近一些,於是陶憐兒就從李樹根那裡取了自己的錢,自己回家去了,說是等張氏回家收拾好了,自己再去張氏家裡蹭晚飯。
張氏笑罵著,李樹根表示隨時歡迎,三人做了短暫的告別,陶憐兒就往自己家去了。
正午時分,太陽毒辣的很,路上基本上沒人出來閒晃,陶憐兒摸了摸懷裡的銅錢,一千文還是挺多的,就這麼帶回去太顯眼了,不成!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陶憐兒本來是想把錢藏到墨離那裡去的,但是這大中午的,他住在山上,太遠了。陶憐兒直接放棄了,四處張望了一下,接著就跟做賊似的,跑到比較偏僻的一處,挖了一個坑,直接把身上的所有錢給埋了進入。
身上只留著五個銅板,想來林氏存了很久,還是還給她吧,陶憐兒將土蓋上,然後再捧了一些乾土,灑在上面做掩護,這才鬼鬼祟祟的回去了。
現在有了錢,心情愉悅的回家,不過剛剛到院子門口,裡面就傳來李老太太的呵斥。
“讓你去洗個衣服你怎麼磨磨蹭蹭的!老二家剛剛回來!你也不知道給他們做做飯,真是的!想什麼呢你!”
不會是林氏捱罵了吧,陶憐兒心裡趕緊跑進去,她這一進去,就看到院子裡還挺熱鬧,林氏端著一個木盆,裡面裝著滿滿的髒衣服,老實的低頭不敢說話,而李老太太則是叉著腰,指著林氏破口大罵。
李大妞倚靠在門上,正嗑瓜子看著這一幕,堂屋門口則是坐著兩個人,一個穿著藕色長裙的婦人懷裡圈著一個小女孩面帶微笑的看著二人,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此時正四仰八叉的倒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煩的看著。
陶憐兒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就冒了起來,這突然出現的一男一女不就是李家的二房和二房媳婦嗎?李老太太突然又變得頤指氣使,合著靠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