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臉部抓來的爪子，又尖又利，像淬了毒一般……
“真的不會留疤嗎？”洛小嘉抬起頭滿眼淚水，期冀地望著沐伊。
她眼裡的期待，像是燃盡的死灰裡閃爍的最後一顆火星。
洛珈眼裡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沉痛。
“我害怕……這幾日，我日日都在做夢，夢到我就變成滿臉都是疤痕的醜八怪，大家不理我，都看不起我！嗚嗚……”
“小嘉，別哭了……哥哥一定尋來最好的藥，助你祛疤，”雙手按著洛小嘉的肩膀，洛珈隱去眼中沉痛，鄭重道，“小嘉，你要相信哥哥，哥哥一定能還你一個光滑如新的臉蛋。”
“哥哥，”洛小嘉抹了眼淚，聲音裡含了兩分無措與委屈，“我當然相信你。”
洛珈點頭，“嗯，既然相信哥哥，那你就聽話，回病房好好休息。”
洛小嘉躺回病床，抬頭好奇地看了沐伊一眼，洛小嘉對洛珈勉強一笑，乖乖閉眼休息。
洛珈笑了笑，轉頭看到伏在桌上睡著的洛母，脫下外衣罩在她身上。
靜靜等了片刻，洛珈轉身出了病房。
他上來是想守著母親和小嘉，可小嘉的精神狀況，讓他擔憂。
他必須得做點什麼，緩解她心裡的焦慮和痛苦，否則，他真怕她會受不了，精神分裂。
賀醫生的話在腦海迴盪。
“……我們盡力了……採用的最先進的技術手段，為小嘉接好神經……植皮手術也做得十分完美……但是，由於傷者臉上皮下組織和神經受損過重，臉上會留下疤痕……這種疤痕難以祛除，可能會對傷者容貌帶來影響，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洛珈嘆了口氣，關上門，對沐伊勉強笑了笑，朝樓下走去。
他腳步沉重，一步一步，就像泥濘沼澤地裡艱難求存的泥蛙……
看著洛珈的情緒變化，沐伊眼裡閃過一抹困惑不解。
人類真是複雜……親密度，親人，知己好友……人與人之間，居然會產生這麼多，這樣複雜，又如此濃烈炙熱的情感。
她就從未對人產生過這樣的感情。
眼前浮現樂荻的臉，沐伊端凝了臉色，“洛珈，我說的都是真的，”
亦步亦趨地跟著洛珈身後，沐伊正色道，“你妹妹臉上的傷，已經得到很好的處理，真的不會留疤的。”
“沐伊，”洛珈不由苦笑，“謝謝你，”
停下腳步與沐伊麵對面站立，洛珈語氣略帶懇求，“沐伊，以後別在小嘉面前提這種話了，”
既然註定要留疤，何必勉強她早早面對這種痛苦？
留段時間，讓小嘉冷靜下來，讓她適應適應，到時候再想辦法幫她祛疤。
“你不相信我，”沐伊臉色平靜，抬頭認真地與洛珈對視，“這幾日，你可有聽到小嘉呼疼嗎？”
什麼？
洛珈呼吸一滯，仔細回想，果真！
除了剛醒那會兒小嘉叫了兩聲疼，其他日子，他從未聽過洛小嘉呼疼……
按道理來說，那樣深的傷，肯定會很疼，應該是火辣辣地疼，撓心撓肺疼。
為何後來這兩日，小嘉卻並沒有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