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肉上插了銘牌,寫著:魯伯特·怪物·貝內文託。
他尖銳地嗓音徹底敞開了咆哮,但這時,卻比以往擠壓時更像女人了。
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他扯散了綁好的白髮,那雙粉色的眼睛裡幾乎要流出混著內臟碎片的血淚。
他厭惡自己的姐姐。
他厭惡她總洋洋得意,像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在自己面前炫耀,還俯下身,輕聲細語地鼓勵他:我能做到,你為什麼不能呢?
他巴不得她再也不出現,徹徹底底滾出倫敦。
滾出他的生活。
“別再和我說話!也別再——”
咚。
沉沉的腳步聲踏響了二層的地板。
咚咚。
由遠及近。
咚。
來人有一雙長腿。
咚咚。
它很快到了。
用指頭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房門。
一個六英尺以上的男人,襯衫掖在褲腰裡,外面套著灰馬甲。
他發縫分的順直清晰,該往哪一邊似乎早在出生前就定好了——有一雙和魯伯特、娜塔莉相似的斜挑窄眼,打量人時一樣的冷漠。
“我記得父親說過,不希望在家裡見到你。”
他的嗓音像薄極了的刀片,每一個詞似乎都在切割前一個詞,讓無論長句還是短句,統統聽起來規整而刻薄——他嗓子裡大概有一把尺,說話前量了分寸。
“他如果把自己弄瞎了,在哪都見不到我。”娜塔莉掃興地收回剛準備掏出來的煙桿,瞥了眼抱膝蹲坐的弟弟,“如果你也是,我可以代勞,格雷克。”
格雷克·貝內文託。
公爵的長子,貝內文託家將來的繼承人。
也是娜塔莉和魯伯特的哥哥。
“我聽說,今天來了‘客人’?”他扯了扯高領,單手解開了兩枚釦子:“你的愛好越來越廣泛了,娜塔莉。但我不希望你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特別是,貝內文託的莊園。”
“你應該有其他地方,對麼?”
娜塔莉慢悠悠走到兄長面前,笑著仰起頭:“你最好少惹我,格雷克。別以為舔了個戴王冠的女人踩過的地毯,貝內文託就能有多不一樣——你乾的那些事不會增添家族的榮譽,反而會拉著我們一同步入深淵…”
“你是不是經常半夜沾沾自喜,一邊在被子裡弓著身子痛快,一邊琢磨明日怎麼恭維那個女人?”
格雷克挑了下眉毛——這動作和他弟弟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