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祂是。但也許更是你們的臆想。’
‘瀆神者!’
‘我不能接受這樣無禮且毫無理由的指責,先生。就像你說我飼養了一頭比教堂還要大的鹿,至少也得指著從煙囪裡冒出來的鹿角說才行。’
這讓蘿絲大開眼界,也下定決心再好好學一學知識。
滿腹知識的罵起人來更帶勁。
她這樣想著,盥洗室裡的故事還在繼續。
那位‘梅麗’倒溫和了許多,讓愛麗絲放下木盆,開啟雙臂轉幾個圈。
這回輪到蘿絲黑臉了。
“婊子。”
“什麼?”
“你以為她在幹什麼?”
怯懦的姑娘轉了好幾圈,直到轉的腦袋犯暈,直到圍著她的女孩們咯咯咯地笑起來,嘴裡說著‘鄉下人’之類的話。
科爾多尼先生可不是鄉下人。
“…很好,愛麗絲。”
梅麗滿意了。
“這樣說吧,親愛的。我們是朋友,也不隱瞞你——有些好事,我總喜歡和人分享,交上更多的朋友,各式各樣的。”
她放下胳膊,逼了一步,來到愛麗絲面前。
俯下身。
用手指擦去女孩臉上的黑塵。
“週末,我會帶你去一個聚會。”
她不需要對方回答,就像她認為哪怕自言自語,對方也一定會認真聽:
“…一個都是你永遠接觸不到的大人物的聚會。到時候,我會給你買一身衣服——不用花錢,就是送給你…怎麼了,我的朋友,你好像不願意?”
她見女孩邊搖頭邊後退,一直到了牆邊,退無可退,細長的眉毛差一點立起來。
“這只是朋友之間增進友誼的邀請,愛麗絲,你難道要拒絕我們嗎?”
其他女孩紛紛出聲聲援梅麗,也有些好聲好氣地勸著,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聚會,喝一點果汁,吃上幾口,談一談藝術和自然…
沒有別的。
“…我,我還要洗衣服…”
“再不用你洗了,親愛的,”梅麗笑得妖異,側臉的空隙,羅蘭清楚看到了她眼底的‘鼓脹’——那是已經從眼球內眥長出來的、貼著下眼瞼的一排亮閃閃的小珍珠。
漂亮的彷彿一種時髦的裝飾。
其他姑娘也有。
若不是知情人,恐怕就要認為這種閃亮的‘貼片’是最近新流行的一種裝飾品了。
就像帽子上的鳥類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