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退去。
冷卻的燭液一層層堆在銅盤裡。
‘席捲思念的海浪送我們遠行…’
羅蘭輕聲哼著,搖了搖火柴盒,將熄滅的燭火重新點燃。
暖光碟機散了胡桃桌面的陰影,也驅散了覆蓋在精緻面龐上的陰影。
他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冷淡的金眸注視著眼前被嘴唇吹起的黑色碎髮,托腮的青年一如夜晚的浪灘靜謐。
喬瑟琳·卡文迪什。
一個複雜也簡單的女人。
羅蘭不知如何評價她那為追求理想而毀滅的行為,也不知道在與貝羅斯·泰勒的這段感情中,真正被挑落馬下的輸家是誰。
一段塵封數年的歷史,引出了幾個格外受注目的名字。
聖亞割妮。
懸匙密會。
以及…
原始之民。
羅蘭垂眸於那捲皮紙。
零散的文字記錄著一個錯誤的儀式。
這是喬瑟琳·卡文迪什留下的‘牆壁’:以防被執行官找上門,惹出大麻煩,全家成了灰燼的‘牆壁’——它成功誤導了哈揚小姐,使其解讀錯了上面的文字(雖然她高估了卡文迪什家族後代的能耐),就連整個家族都對喬瑟琳和貝羅斯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不。
也許結果是一樣的。
羅蘭想。
即便他們知曉這麻煩的源頭來自喬瑟琳,對待泰勒的方式也不會有太多不同。
無數原始之民獻祭了整條血脈的運勢,只為開啟跨越歷史的門扉…
現在看來。
他們無疑失敗了。
也許儀式除了差錯,也許在另一重歷史裡遇到了強大的敵人…
羅蘭唯獨清楚一點。
他們所追求的目標是正確且存在的。
聖亞割妮是存在的。
“喵。”
一聲貓叫打斷了羅蘭的思緒。他錯愕回頭,發現那隻小羊毛卷正舒舒服服趴在床頭的軟枕上,細長的尾巴左右搖晃著,翠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我不記得把你帶進來了。”
“喵?”
“我能吃了它嗎?父親?”一對紅色的眼睛從袖腕裡探了出來。
羅蘭用食指按她的腦袋:“這是我們的朋友。”
小蠟燭吐著蛇信,少有的不滿:“它是隻貓,父親,貓怎麼能和父親做朋友!”
你還是條蛇呢。
「我很好奇你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