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水’不簡單。
騙過了巴頓。
“因為它的確散發著「秘」,大人。”巴頓抹了把汗,聲音發顫:“我從沒見過秘術器官,大人…”
就像一個鄉巴佬形容天鵝一樣:它比豬小,又比老鼠大。
羅蘭搖頭示意他別緊張。
“就是上一次,巴頓。”蘭道夫在一瞬間想到了許多。
所以。
上一次他們開啟私庫,這箱子裡的秘術器官已經是假的了。
誰知道貝羅斯·泰勒的海濱別墅住址,能準確透過地窖的暗門,穿過甬道,不損壞每一道鎖,開啟門,不拿走金銀和價值不菲的詩集、手稿,直奔那木箱裡的水晶瓶——
偷走後,還偽造了一支能騙過巴頓的仿品?
沒有任何一個竊賊會做這樣無用的事。
除非。
“卡文迪什。”年輕商人的聲音裡再沒有一絲溫度,他已經無法忍受這家族的愚蠢和惡毒——他們打算囚禁自己父親的靈魂,奪取泰勒家的財產,甚至在蘭道夫為其大開方便之門的前提下,竟仍沒有良心的做了這些事。
沒有良心。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羅蘭擺弄著木架上的零碎,老泰勒先生收藏了許多好玩的東西——
比如擰發條會走路舉槍的小人兒,屁股上烙著某個工匠的名字;一枚某年某月的賽馬比賽第一名獎章,鍍了金,刻著‘貝羅斯·泰勒’;兩隻折斷的箭頭,一旁還有紙條寫著‘它們曾殺死野豬,一支從耳朵,一支從眼睛’。
“舉槍的人偶是我的,羅蘭。”
蘭道夫看了眼木架上‘嘎達嘎達’走路的小東西,它屁股上的紅漆已經脫落,露出底層的木頭。
“我父親買給我的…在我很小的時候。”男人眼中流露出一抹懷念之色。
他小時候就總纏著父親買這個買那個,後來有了小發條人偶,就成天擰滿了,‘偷偷’潛入父親的書房,把它擺在正凝神看報的父親的書桌上,讓它張牙舞爪地響起來,嚇那老傢伙一跳…
哈哈。
沒想到,這隻人偶,進了他的私庫,成了他最珍貴的收藏之一…
蘭道夫深深吸了口氣。
“不必用儀式者的手段,羅蘭。卡文迪什家也並非沒有儀式者,我不希望見到我的朋友因為這些蠢豬流血…”
特麗莎輕咳了一聲。
她的意思是:您的體內也流淌著卡文迪什家族的血。
“我知道。但我無比希望,我沒有這樣的血。”商人眼底的湛藍不再明亮,錦葵色沿著瞳中縫隙融化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