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細長的金屬盒。
戴維·克倫威爾高興極了!他甚至都不願理會竭力拖著費南德斯撤離的兩人,彎腰,像捧聖嬰一樣小心捧起那遍佈黏液的盒子。
他注意不到自己雙手的顫抖,耳畔彷彿響起天國沉長的鐘鳴。
從未遇到過如此龐大的力量凝結於一點。
手中的盒子。
“從此,世界不再會有別的聲音了。”
他喃喃。
咔噠咔噠咔噠…
戴維循聲抬頭。
遠處的洞穴口。
兩個人扶著受傷的執行官,做那最後的無謂掙扎。
你們,還能逃到哪去呢?
“為什麼不親眼見證女士的降臨?”
當一切塵埃落定,戴維·克倫威爾卻有種說不出的忐忑: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即將到來的女士,作為開啟天國之門的鑰匙,他希望能得這僅次於父神存在的垂憐——
他是聖十字的主任牧師。
也可以是未來的大主教。
真正神國的主人——只在女士之下的主人。
他想要令輝光滌盪凡人骯髒的心靈。
但同時。
他也希望,自己能坐在輝光中較高的那把椅子上。
這不矛盾,是不是?
“審判庭的異端。”
他說。
高舉起手中的聖物。
他知道這古老儀式的全部力量,一定來自於這盒子了。
他完成了全部條件。
現在,他要操縱這偉大的力量擊碎那面牆壁。
“我拜請您!偉大的「黃金修女」!永不言語的天國之口!加冕者!思想的權杖!”
“我拜——”
滋滋滋…
“我——”
滋滋滋…
氣聲和滋出的液體聲蓋住了他未說完的聖言。
戴維·克倫威爾在飛快旋轉中看見了自己的雙腿。
自己的鞋。
他牙齒撞在堅硬的石臺上,掉了兩顆。
視線好像沒有任何一天比現在更加清晰分明瞭:
他被什麼撞了一下,飛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