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羅蘭是沉默的。
手腕、手臂上的奇怪觸感依然存在,讓他渾身難受。
伊妮德彷彿猜到發生了什麼,笑著告別後,領他徑直離開了教堂。
“你大概很久都不會再來了。”
羅蘭只是有點不自在。
他不願帶惡意去想一位年高德劭的老主教,也不敢相信自己猜測的某些事真的不僅被寫在教義中的大罪裡,同樣它也被堂而皇之的無視著。
而伊妮德只是一再一再地說,他不會常來這裡。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剛才你應該突然回頭舔他一口。」
「說不定能美死他。」
我怕他和我想到一塊去。
「…噫,你真噁心。」
羅蘭勾了勾嘴角。
他能感覺到,伊妮德似乎對他所遭受的這些,懷揣歉意。
可見對於聖十字教會,她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告訴自己。
也許她更希望自己親眼去看?
“我聽見了一些聲音,女士。”
“每個被記錄在「金冊」上的人,都會聽到。”羅蘭所出現的情況,伊妮德並不意外。“那是對教徒的庇護,等你學到奇物那一課就明白了。”
奇物…
剛才,吞噬聲音的火焰…
是你做了什麼嗎?
「只有我才能在羅蘭·柯林斯的腦袋裡說話。」
真是個出人意料的理由,你和我叔叔越來越像了。
「你也是。」
你也有叔叔?
「……」
離開教會,再次登上馬車。
身後時時傳出頌歌的聖所逐漸遠去,讓羅蘭有些恍惚。
從前的他,都是用腳丈量距離。
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不論去哪都坐馬車了呢?
“也許有天沒了這奢侈生活,我倒不適應了。”
伊妮德側倚著,和羅蘭坐在同一邊。輕柔但已有冬意的風拂過臉頰,吹散緊凝的眉眼。
“人容易習慣好的,卻很難適應壞的。”
羅蘭承認她說的對。
誰不希望過上好日子。
“審判庭會讓你一直‘奢侈’下去。”女人看著羅蘭放在膝蓋上的手。長時間按壓碾搬動藥箱,讓手背上的筋骨有些突出,“更何況,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