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驕陽烈火最終還是沒有躲過去。
廣陵府的人追來了。
木昆停下了腳步,握緊了手中的黑劍,準備殊死一搏。
他轉過頭去,對方來了五六個壯漢,穿著官府,胸前一個廣字,正是廣陵府的標誌。
姜老三見木昆停下,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面如死灰,嘆息一聲幽幽的道:“孩子,莫要管我,趕緊逃命去吧!”
他已白髮之年,就算不死,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但是木昆不同,姜老三人一輩子沒什麼見識,但是也看得出這少年並非池中之物,若是和他這糟老頭子一塊死在這裡,著實可惜了。
可是,木昆讓他失望了。
“老爹,莫要驚慌,這五六人我還應付得來!”木昆報以微笑,輕描淡寫拒絕了姜老三的提議,他心中胸竹已定,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帶姜老三安全離開!
姜老三還要說什麼,但見到木昆堅定的神色,最終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出來,唉,唯有在心底嘆息一聲,乞求神明保佑。
五六名壯漢在曠野中疾馳,他們已經認出了前方佝僂著腰背 的姜老三,怒火上湧,好膽,竟然真的打算逃走,害的他們頂著烈日足足追了數里,追上了還好,若是追不上,他們人頭就要落地了。
不多時,廣陵府的追兵已經來到了近前,木昆提著黑劍與之搖搖對視。
五六人中走出一個壯漢,腰間挎著一把長刀滿臉的橫肉,這一路追來,將他累的不輕,汗如雨下,他上前一步,抽出了長刀,瞥了一眼提劍的木昆,目光轉移到了因為恐懼瑟瑟發抖的姜老三身上,壯漢眼睛一瞪,惡狠狠的道:“姜老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背廣陵王的旨意,私自逃走,你若識相便跟我們走,答應之前與你商量好的事情,你若是不從,只有死路一條!!!”
壯漢這一吼,姜老三幾乎地跌倒在地上,木昆將其輔助,輕輕拍了拍姜老三的肩膀道:“老爹莫怕,一亂臣賊子罷了,你稍等片刻,我去結果了他們!”
姜老三一把抓住木昆的胳膊焦急的道:“他們足足有五六人,你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木昆伸手將姜老三的手掌推了下去,道:“老爹將心放回肚子裡,今日就讓我出手教訓教訓這群 目無王法,叛國不忠的不義之子!”
“好呀,年齡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壯漢聽到木昆毫不掩飾的話語,冷笑一聲,抽出了長刀,他生性謹慎,自一看到這少年,心中便沒有放下警惕,而且他心裡更是沒有打算放過這個少年。
長刀一甩,折射出一道強光,反射到了旁邊的一堆枯草上,呼,枯草燃起熊熊大火。
木昆看了一眼身旁的烈火,騰起層層熱浪,他提劍上前,緩步朝著 壯漢走去
“廣陵府主為帝君之臣,卻不尊朝綱,不理人事,竟劃地割據,自封為王,實屬大逆不道”
“而你等生為玄山國人,死也應當為玄山國魂,可惜,爾等心中毫無家國情懷,跟隨廣陵府主霍亂天下,助紂為虐,今日,我便將你誅殺,以證乾坤!”
好一通話,字字誅心,直說的那壯漢,面紅耳赤,惱怒成羞。
“牙尖嘴利的毛頭小子。”壯漢低吼,怒氣反笑,道:“人亦有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旱之年,屍骨遍地,這天下已經亂了,玄山國馬上即將完了,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玄山國危在旦夕,帝都岌岌可危,而我們廣陵王更是得上仙相助,蒙受天恩,尋到一處靈泉,此乃天選。如今,玄山國滅,廣陵王興已成定局,我們究竟是誰在逆天而行?”
這一番出,木昆心頭火更甚,好一句玄山國滅,廣陵王興,亂臣賊子,全都是亂臣賊子。
“天下打亂,妖怪橫行,可誰又能想到,若不是人心險惡,妖又豈能如魚得水,興風作浪?”這天下的百姓天災還未度過,馬上又要捲入戰火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全都是人心在霍亂,木昆揚起手中劍,朝著壯漢劈了過去!
壯漢側身躲過這一劍,長刀翻轉之間,朝著木昆橫斬而去,這一刀若是斬中,非把木昆劈成兩半。
“逆賊,受死吧!”木昆見長刀斬來,連忙收劍將其豎在胸前,擋住了壯漢的一刀,這一道刀 直接劈在木昆的黑劍之上,無聲無息,壯漢的長刀直接從碰撞出斷為兩截。
“怎麼可能?”壯漢 後退兩步,看著手中緊握的半截刀身,神色終於起了變化,他這刀,並非一般的長刀,而是汲取精鐵所鑄,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可是今日竟然斷在了一柄看起來黑不溜秋的木劍之下,他除了驚恐,還有滿腔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