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年輕硬朗的母親僅僅三年的時間竟然變得如此老太龍鍾,可以想象這三年來,母親的身心承受著怎樣殘酷而無情的摧殘。
張少傑禁不住失聲啜泣,百感交集地雙膝跪在母親的面前。
母親聽見兒子的聲音身體猶如被雷電擊中瞬間顫了一下,難以置信地雙手失措地摸索著來人的臉龐,又愛又恨地捶打的張少傑的肩膀,禁不住失聲幽咽道:“你怎麼才回來呀?這三年你都到哪裡去啦?我還以為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母子二人相互抱頭痛哭以慰長久的思念之苦。
祖孫的生活如此貧窮,張少傑不可思議地在家裡看到了一錠金元寶。
老人講述了金元寶的來歷。
儘管窮得揭不開鍋,老人卻從未打算過使用意外獲得的金元寶,她希望有天可以還給那個好心人,縱然人窮也得有骨氣。
無功不受祿,君子生財取之有道,老人雖為婦人但不敢忘記古訓。
再次三代同堂,大家格外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張少傑儘量減少外出以武會友的時間,絕大部分時間留家照顧親人的飲食起居,以教授附近村莊的年青人習武強身為手段,賺些銀兩來養家餬口。
生活平淡無奇,但充實而溫馨。
兒子時常炫耀著神仙哥哥如何的神奇,母親時常唸叨著金元寶的施主是個好人。
可以推斷出他們所說的客人絕對是一位俠肝義膽而又輕功卓越的武林高手,張少傑本來就有以武會友的嗜好,對那位素未蒙面的神秘客人產生了愈來愈濃厚的興趣,甚而有了一種不見難慰平生的感覺。
家裡煮飯的零散木柴快用光了,淨剩些雜木需要劈開。張少傑和張偉將需要劈的木柴搬到屋外,張少傑掄圓了臂膀將樹杆化整為零,張偉則打下手將零散的木柴均勻地鋪攤開來在太陽底下曬乾,父子倆人臉上流汗忙得不亦樂乎,心中充滿了快樂和幸福。
張少傑為逗張偉開心時常表現幾手絕活給兒子看,他不覺中將刀法運用在了生活裡。
真正的高手能夠把功夫和生活融會貫通在一起,功夫源於生活,生活體現功夫,平易近精這個成語準確地詮釋了其中的精髓。
張少傑顯露的幾手絕活確實精彩。摘錄其中的兩手就可以窺斑見豹了。第一手“力劈華山”,首先立好約擀麵杖粗二三米的枯樹,然後雙手持斧縱身跳起將枯樹從頭至腳不偏不歧地一分為二;第二手“探囊取物”,首先立好短木樁,然後背向拋斧將木樁一分為二,這種靈敏與力道實屬難得。
張偉歡呼雀躍地連連拍手叫好。
“好!”卻是個陌生的男子聲音。
張少傑顧著雜耍竟然沒有察覺此人何時出現,不由有些懊惱,發生這種情形通常有兩種解釋,自己的警覺遲鈍或者對手的功夫非凡。
這是一位風塵樸樸的年青人,穿著藍灰的長袍,腰間別了個特大的酒葫蘆,身後倒背一柄長劍,劍柄上雕刻著一朵梅花。
相貌倒也平常,一雙眼睛幾乎眯縫成線,眼胞紅腫,似乎隨時隨刻可能睡過去,活生生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張偉滿懷欣喜地嚷了起來:“神仙哥哥,神仙哥哥!”他毫不認生地牽住謝辰風的手不捨得放開,彷彿害怕辰風會飛走似的。
謝辰風確實牽掛這祖孫倆人的生活狀態,是有心順道來看望他們的。
辰風被孩子的親熱勁頭所感染抱起張偉,勾指颳了下鼻樑,調侃地說道:“越來越調皮啦,是不是經常惹奶奶生氣呀?”張偉趕緊把頭搖得像撥郎鼓似的。
張少傑心有好感,面含微笑地過來套近乎:“我母親和我兒子幾乎天天在唸叨著你的好呢。”他同時佯裝生氣地斥責兒子從客人身上下來。
孩子也懂察顏觀色,知道父親是假意,反而淘氣地緊摟著辰風的脖頸不肯下來,“我就喜歡和神仙哥哥在一起,怎麼樣!吃醋了吧。”
張少傑聳肩攤手無奈地頻頻頭,衝辰風善意地微笑著。
張偉介紹道:“這是我的父親張少傑,他大難不死回來了,我許的願望終於成真啦。”
什麼願望?張少傑疑惑地看著謝辰風。
孩子狡黠地向辰風直眨眼睛,“這是我的密秘,不告訴你。”他興高采烈地跑進屋去向奶奶報告貴客臨門的喜訊。
謝辰風傾佩地說道:“足下的名號‘金刀大俠’,在下早已如雷貫耳,力挫八大掌門無一落敗,有緣得見真顏,幸會幸會。”
“金刀大俠也可能是另有其人呢?”張少傑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