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陽抬頭看她一眼,笑的別具深意,“趙先生,我知道你很好奇,其實我也很好奇,說實在的,我伺候太子這麼多年,從這個太子府建立起就來了,這麼多年,太子很少跨入這個院。也從不在這個院休息或是辦公,自也不會宣人過來。太子今年二十,也差不多……”
他頓了頓,忽然有種長大的孩子既將要飛的感慨,“該要情竇初開了。”
一句“情竇初開”,差點沒把趙懷雁嚇死。
她驚呼一聲,“啊!”
甘陽卻份外平靜,也不知道是太前衛了還是心中已經知道她是公主身了,他笑的特別溫和,“趙先生快去吧,別讓太子久等。”
這句話聽在趙懷雁耳裡,總覺得有一股子“羊入虎口”的感覺。她立馬就覺得後背冷冷的,這到底是太子妃院還是地獄啊?
甘陽說完,不再管她,揚聲彙報一聲,“殿下,趙先生來了。”
見燕遲從亭子裡看了過來,甘陽俯了俯身,轉身離開。
趙懷雁硬著頭皮走過去。
燕遲指著旁邊的椅子,這椅子與別處的椅子不同,全是實木,帶背的,而在實木上又裹了一層黃色的軟墊,墊子上繡著鳳枝紋,中間團花,團花簇擁著一隻五彩鳳凰。趙懷雁往旁邊的椅子瞅了瞅,都是這樣的裝飾。
她看一眼燕遲,見他低著頭,視線落在亭子外側的水裡,大概水中有魚,他看的津津有味,半邊側臉俊美絕倫,身子懶懶的倚靠在椅背裡,墨髮如水,順著他紫色紋袍垂下,飄逸而矜貴。
趙懷雁看的心頭一陣盪漾,說真的,若她不是趙國公主,若他不是燕國太子,就單憑他這一幅好看的皮囊,她也會傾心於他。
當然,若趙國與燕國不是夙冤之國,他二人若真看對了眼,也能和親的。
但可惜啊,她老爹好像很憎恨燕行州。
而燕行州對她老爹,大概也是敵視的。
這樣看下來,和親不可能,那也代表著兩國和平無望,早晚要你死我活,而燕遲也多次表明,他要侵趙。
既敵對,那就不能動心,不然,吃虧的可是自己。
趙懷雁眸光微動,沒有坐,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問道,“太子喊我過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聽到她的開口聲,看著亭子底部聚著堆遊耍魚群的男人視線倏然間抬起,他望著她,說道,“沒事,只是本宮不想一個人待著。”
趙懷雁無語翻白眼,“太子府的人很多,能陪太子的也很多,昨晚上伺候太子到很晚才睡,我這會兒困著呢,能不能先去睡一覺?”
燕遲指指她面前的桌子,“趴上面睡一會兒。”
趙懷雁道,“不舒服。”
燕遲道,“那你總是不困,真困的話哪可能會嫌這嫌那?有地方睡你該偷著樂了。”
趙懷雁冷哼,“我睡覺也是很有講究的。”
燕遲輕笑,“是嗎?”
趙懷雁道,“當然,給太子你一個石板,讓你趴著睡,你能睡得著嗎?”
燕遲道,“不能。”
趙懷雁翻白眼,“那不就結了。”
燕遲道,“本宮不可能睡石板,因為本宮是太子,但你就不同了,你就一草民,睡哪兒不是睡?看你這麼嫌棄,這麼講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公主了呢!”
他挑挑眉,問道,“你是嗎?”
趙懷雁被他懟的啞口無言,咬著牙怒瞪著他。
燕遲笑道,“再瞪也沒用,出身是改不了的,記得下回投胎投好點,來,石板你睡不著,那就站著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