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趙高,他資歷最老,而若論真正為張機效力的時間,他為張機拼殺的時候趙高還在學堂裡呢。
不爭不搶的騰反倒會成為幾個派系之間一同信服的老大哥,除了張機也唯有他能臨時調停眾人的爭鬥。
“右司馬,你跟著君上的時間最久,君上如此閉門不出你可曾見過?”
陳平輕咳一聲,主動開口扯開了話題,向騰問道。
“未曾。”
騰搖了搖頭,他這些年來也從未見過張機如此,因此他也十分不解。
不過他注意到了幕府之中有幾人突然被指派了外出探查的任務,一探查就是三日。
他的心中也有了些猜測。
但他不打算去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相信張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作為張機的右司馬,他只需要信任張機、服從張機的命令,並且在張機不在的這段時間替他管好中軍大營便好,至於其他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這是他這些時日讀《老子》後印象最深刻並奉為至理的一句話。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燕地,一位新王來到了一座舊都之中。
易城,這裡曾是燕國的舊都。
曾經,燕國為了躲避山戎的進攻,將都城兩度遷至臨易,並改名易城。
原本燕國三都之中的下都也該是這座城池,不過由於齊國當年入侵燕國之時大肆擄掠破壞,將易城也打成了一片殘垣斷壁,因而燕昭王築造了武陽城。
但隨著這些年來燕人的不斷修葺,易城也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繁榮。
只是燕國自來貧弱,除了數百年前的宮室營造得很是氣派之外,商市民居都無法與變法之後的各國相比。
易城之中的街區大都簡陋破舊,石板砌的房屋極多,偶有高房大屋,不是官署,便是他國商人開的客寓。
月亮尚在山頭,城中已經是燈火寥落,行人稀少了。
這與被秦國實行宵禁之前的新鄭、大梁的夜市相比也遠遠不如,即便是邯鄲都遠勝易城,夜晚堪稱是一片蕭瑟,燕地的秋風呼嘯而來,竟在這夜晚平添了幾分寒涼。
“前線進展如何?”
“進展……不順。”
燕丹抖了抖紅色大氅上沾染的灰塵,坐在了王位上,眉頭緊蹙。
“王上,燕樂(雁春君)在燕軍裡的威望……我先鋒軍麾下有不少人都曾是他的舊部,只能做到圍城。”夏扶無奈地嘆了口氣。
燕丹昔日太子府中,有三士,號為“太子三士”。
夏扶,怒而面赤,血勇之人也。
宋義,怒而面青,脈勇之人也。
武陽,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
三人都曾是燕地的遊俠,被燕丹收服後大力培養,為了不讓他們變成趙括那般沒有實戰經驗的人,燕丹也將他們派到草原上進行過不少實戰。
但那些小打小鬧雖然也給三人帶來了歷練,可軍中威望實在太低,再加上面對的是雁春君,他根本無法完全掌控麾下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