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百步飛劍轉橫貫四方的手法,倒是沒有辱沒了鬼谷傳人的名號。”
一身黑色甲冑的張機站在桓齮的身前,那名為湛盧的長劍彷彿一根定海神針似的,不僅沒有讓人覺得兇戾,反而讓桓齮覺得有些安心。
“只是衛莊,你什麼時候也如此不擇手段了,堂堂宗師高手出手偷襲一名二流境界的戰將?”
衛莊緩緩收回鯊齒劍,直視著張機,那雙冰冷的眼眸之中似乎沒有半分感情。
“偷襲又如何,正面廝殺又如何?”
“死人都是一樣,又何必計較死法?”那雙冰冷的眸子掃了張機身後被鮮血浸染的桓齮一眼,冷冷道了,“最直接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正確的!”
言罷,衛莊忽然向後倒射而去,一陣破空聲襲來,天空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陣即將落下的箭雨,覆蓋了張機和桓齮所在的這一片城頭,全然不在意他們身邊還有不少韓軍士卒的存在。
“夠了!”
張機斷喝一聲,體內墨色的內力如海水般湧出,頃刻間將這片被箭雨所遮掩的天空染成了墨色。
下一刻,所有半空中的箭矢瞬間炸裂,只剩下一堆木屑和鐵屑從空中落下,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桓齮,帶著兒郎們撤下去吧。”
張機目光直視著衛莊,對著身後眾人說道。
一名名秦軍士卒臉上盡皆露出不情願的神色,但又回想起方才這遮天蔽日的箭雨,心生後怕。況且軍令如山,由不得他們不後撤。
衛莊也沒有再次發起進攻,那支站在新鄭城下的韓軍精銳也沒有再次射出箭雨,隨著秦軍士卒的悉數退去,所有韓軍士卒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機的身上。
不過誰也沒有發起進攻,張機剛剛那一手也震懾住了這群戰意蓬勃的韓軍士卒,但他們之中剛剛被那波箭雨同樣覆蓋了的韓軍士卒卻卻似乎根本不在意衛莊方才的舉動,依舊保持著磅礴的戰意。
衛莊看著陷入孤身的張機,心中湧起了一抹躁動,但還是被壓制了下去。
雖然他剛才言辭犀利,似乎根本不在意張機的話,但終歸還是有所顧忌。
雖然他剛才言辭犀利,似乎根本不在意張機的話,但終歸還是有所顧忌。
在獻祭了韓王成之後,新鄭城中的韓軍士卒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腦中被強制灌入了一個觀念,那便是死戰衛國。
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也彷彿有所提升,衛莊作為韓國的大將軍,甚至在一夜之間尋得了自己的道,突破到了宗師境界。
但若是比起宗師高手的數量,那麼秦軍可是遠勝韓軍。
宗師高手的殺傷力,在戰場上太過恐怖,若是真的任由宗師高手隨意施為,那麼對於士卒造成的殺傷實在太過嚴重。
而且,各國之間也定下了規矩,不允許宗師高手隨意以大欺小,嚴格來說還是衛莊先以宗師高手之尊,欺負桓齮這個二流高手的,是衛莊理虧在先。
張機此刻還沒有做出直接派羅網強行襲殺他這位韓國大將軍的舉動,若是衛莊壞了規矩導致將張機惹惱了,說不得張機會不計後果做出什麼瘋狂的報復。
張機如今遵守著兵家交戰之時的規矩,沒有去透過刺客暗殺交戰方的主將。
一如這個天下不允許無緣無故地刺王殺駕一般,規矩其實是十分脆弱的,而秦國和羅網有著輕易打破這條規矩的力量。
但秦國和羅網都不願意承擔打破規矩帶來的後果。
畢竟,規矩之所以大家還能遵守,便是哪怕擁有打破規矩的人還遵守著規矩,若是秦國和羅網打破規矩了,那麼其他人也不會再遵守這條規矩。
屆時,天下的君王們將會迎來無休止的刺殺。
對於襲殺敵軍主將亦然,當年姬無夜做得很隱秘,許多人並不知曉當年的楚軍主將並非暴病而亡而是被姬無夜當年的門客下毒暗殺。
若是張機公然打破規矩,那麼從此以後,兵家的領兵之將們便再無安全可言,哪怕是如廁和與妻妾同房都不能缺少親衛的保護了。
就像全天下人都知道誓言是可以違背的,發誓難道真的會引來天雷劈下麼?
當然不會!
但世人依舊重視誓言,將誓言當作最有利的約束,絕不會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