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這一番話說得極為風輕雲淡,可是霍宸眉頭卻緊縮了起來,木晚晴的簪子仍在地上,項公公便指著那一支簪子說道:“莊王爺,那便是證據,木晚晴有意行刺,絕對不能饒恕。”
霍宸回頭看了木晚晴一眼,見她在微微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如何。
“父皇,恐怕晴兒只是一時失控,請父皇見諒。”霍宸說道,“兒臣進宮之時,聽到有人說,父皇已經是命人送木啟志的最後一程,兒臣心想……晴兒也是受不住刺激才會有這般舉動。”
“難道皇兒的意思是……朕這樣做不對嗎?”齊文帝握緊了扶手,神情有些不悅,“木啟志本就該砍頭,皇兒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護住木家的人,只會被世人恥笑,你是中了這女子魅惑!”
看得出來,齊文帝已然是異常憤怒,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臉色更是鐵青起來。
霍宸卻站了起來,他連月來在增城作戰,下巴有了鬍渣還難以有時間清理,可是卻不減他半分半毫的清逸,他倒是堅定地說道:“兒臣清醒得很,既然父皇已經是如願殺了木啟志,那麼就請父皇罷手吧。”
能夠以這樣的語氣與齊文帝說話之人,恐怕也只有霍宸了。
霍寰擔憂地看了看他們兩人,生怕矛盾激化,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齊文帝氣結,想不到霍宸居然是這樣跟他說話。
“父皇,兒臣先與晴兒回去處理木啟志的後事,過兩日再與父皇詳談吧。”說罷,霍宸便已轉身,走上前拉住木晚晴的手。
“你這逆子!你敢踏出這兒一步嗎?!”齊文帝已然是憤怒至極,他霍然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霍宸的背影。
霍宸的腳步一頓,並未回頭,冰冷地說道:“兒臣為何不敢?”
齊文帝瞪大了眼睛,這天下,究竟是不是他的天下?!
“父皇可以責怪兒臣,可是不能傷害晴兒半分半毫。”霍宸說道,“要不是父皇做絕了,兒臣亦不會這般。”
語畢,霍宸便是拉著木晚晴往外走去,步伐堅定,不容置疑。
“攔住他們!”齊文帝卻是怒吼一聲,不想讓他們輕易離開。
可是門口處的羽林衛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是上前一步,卻被霍宸一記凌厲的眼光所震撼住,不敢再輕易上前。
就這樣,霍宸拉著木晚晴走出了景翠宮。
將一臉怒氣的齊文帝拋在腦後。
在景翠宮外,有一匹駿馬,剛才霍宸便是騎著這匹駿馬直接衝進後宮。
霍宸看了看她燙傷的手背,輕聲問道:“能騎馬嗎?”
木晚晴的眼睛還紅腫著,看了看這白茫茫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她抿了抿嘴唇,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兩人共騎一馬,木晚晴無力地依偎在霍宸的懷裡,因為自己剛才摘掉髮簪,頭髮早已是有些散亂,此時寒風一吹,她烏黑的髮絲在雪花中勾勒出妖魅的弧度。
“霍宸,對不住,我控制不了自己。”木晚晴低聲說道,現在回想起來,剛才自己確實是衝動至極。
霍宸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拍著:“我就是怕這種狀況發生,所以才特意趕回來,我亦是想不到父皇會這樣做。”
他的臉色沉重,他進宮的路上,早已是有人說了個大概,原來木晚晴已被齊文帝禁錮在景翠宮兩日,木晚晴還特意絕食,她辛辛苦苦從增城回來,要是見不到木啟志的最後一面的,她的情緒怎麼能平復得了,更何況,木啟志還不是安然死去的。
木晚晴悲痛地閉上眼睛,心中有深深的愧疚:“想不到爹爹死前的那一刻,我都不能陪伴在爹爹的身邊。”
深宮內院中,兩人如神仙眷侶一般,迎著風雪,就這般騎著馬往前走著。
霍宸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揪起來了,他握緊了韁繩,輕聲說道:“回去之後,好好處理你爹爹的後事吧,一切有我。”
那燙傷的手背雖然疼痛,可怎麼也比不上她的心痛,她只覺得胸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難以呼吸,她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臟處,為何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流失著,她就算在吶喊著,可仍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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