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替大哥選松儀這個小丫鬟,實則是因為年齡小,什麼都不懂,不會有七七八八的心思,如今看這神情卻是有些不同了,許是人總是會變。
宮無眠沒有管她,著急道:“大哥可有回來?”
松儀搖搖頭。
宮無眠的心瞬間跌到谷底。
松儀又道:“回是回來了,不過換了身長衫便急匆匆去了正堂……”
宮無眠撒丫子就跑,轉頭時恰好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她恍惚看到松儀的嘴又動了動,可陽光太刺眼,沒有看清,她也沒再去問,滿腦子都是,正堂,正堂,只要到了正堂就可以看到大哥了。
待淒厲的叫聲停下,松儀又將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說是攝政王臨府。”
可惜宮無眠沒有聽到。
正堂裡,三個男人正襟危坐,一陣沉默,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倒是一身深衣的男子半晌從椅子上再次站起來,拱手致禮,率先開口:“此次能夠化險為夷,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正是外出採辦回府的宮無殤。
今日是他與楊風的回程,本該無人知曉十分保密,隊伍裡卻有內鬼洩露了行蹤,眼看就要進了京都,卻慘遭黑衣人埋伏,他善文不善武,楊風替他引開黑衣人,奈何黑衣人兵分兩路實施圍堵,千鈞一髮之際卻被攝政王所救。
說起來他與攝政王從無任何交集,若真的深究起來,前幾日他聽楊風說,攝政王封了他的二妹妹為毒醫。
夙冥聞言端起了茶杯,可由於他依然帶著面具,只是僥有興趣的看著茶麵:“嗯。”了一聲,
堂堂青夙的攝政王為何會親自去救一個國公家的公子?
即便是太后親封的信國公府,他若想視而不見,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夙冥如幽靜古譚的雙眸不經意間含笑,茶麵不知何時竟映出了一個少女。
少女面容嬌好看似無害的惹人憐惜,巧笑嫣然,個頭大概只能抵到他胸前,可他卻覺得這個差距巧妙的不得了。
是了,他救宮無殤,只因為他是她的大哥。
前世,他和宮無眠兩個人都死了,作為宮無眠的大哥,又一心為她謀劃,只怕最後也是不能獨善其身。
他留意了下,便聽聞此次宮無殤與楊風一起外出採辦,遲遲未歸,恰巧近幾日他閒來無事救了她大哥一命。
誰知,夙冥一抬頭便真的看到少女由遠及近,跑的相當的快,全然摒棄了閨閣女子的矜持,至少他還從未見過哪家的大家閨秀敢這樣跑的。
可她卻好像沒看到他,而是停在了正堂門口,不錯眼的看著她親愛的長兄。
信榮堂是信國公府的主要議事廳,迎接聖旨,聽封賞,只有在接待十分貴重的客人才會開啟,顯示了信國公府的權利與地位。
若宮無眠沒有一心惦記長兄,那她一定會定想到有貴客臨門,也會謹慎許多。
她看著正堂右邊做著的深衣男子,依舊是玉樹臨風的模樣,眼淚下意識的連成珠子。
宮瑾之也發現了門口的異樣,一抬頭便看到女兒在正堂泣不成聲。
若是往日,身為一個女子,膽敢在正堂衝撞貴客,他總要以長輩的身份訓斥一番,可他一想到攝政王的那聲眠兒還有那個毒醫的封號,他沒敢擅自做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