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音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氣的心裡頭嘔了一口老血,恨不得將眼睛化作砍斧,斬斷那雙老腿。
十六年了,凡是碰到那個賤人的事情,平日裡與她相敬如賓的老爺總是似換了個人。剎那間感覺危機四伏,暗自發狠一定要讓那對下賤的母女從此一蹶不振。
隨即朝小蓮瞪了一眼,發出暗示。
小蓮捂著心口,正疼的死去活來,卻猛然撇到大夫人的暗號,想也不想張口就來:“二小姐,你快走吧,殺了蒼大公子,蒼夫人不會原諒你的。”
這也是之前與大夫人商量好的,只不過此時因為受傷,一說話就牽的胸口一揪一揪的,整個人也跟著抖三抖,樣子甚為滑稽。
走?宮無眠動也沒動,更是沒興趣看這隻跳樑小醜,她要親眼看著她惡有惡報。
虞容音覺著聽聞此話,宮無眠一定會意志崩塌,會抱著她哭嚎,可等了半天,宮無眠卻眼皮也沒抬一下。
只好再次主動出擊,從老爺那邊下手,裝著心疼又為難:“老爺,二姑娘雖是錯手殺了蒼家大公子,到底是大公子人沒了,您看要不讓二姑娘暫時迴避下,免得蒼夫人真的一時心急誤傷了人。”
蒼夫人一進前廳,正好便聽到了虞容音的話,十分不解:“你們說眠兒殺了誰?”
引得廳裡的一眾人朝她看了過去,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宮無眠也看過去,心裡卻是不由自主的感慨,真好,今生她終於保護了這個待阿孃很好的人,不讓她老來喪子,落得個精神恍惚,也保護了阿孃與蒼夫人的閨蜜情誼。
賈捕頭摸著腰刀走到宮無眠身邊,信誓旦旦:“還請國公夫人放心,在此案未有結果前,我等一定拼死護好二小姐。”
這賈捕頭平日裡舞刀弄槍,哪裡明白這位當家主母的彎彎繞繞,看似擔憂不過也是隨口一說,為的也就是顯示下她的仁慈。
宮無眠面色不改,卻還是朝著賈捕頭道了聲:“無眠謝過賈捕頭。”轉而從他身側走向蒼夫人,欠了個身,旁若無人道:“他們說眠兒殺了蒼大哥。”
好似在陳述一個事實。
賈捕頭額頭冒汗,這是他見過最囂張的殺人犯了,沒有之一。
虞容音愣住了,不是應該哭著請求原諒嗎,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死鴨子嘴硬。
宮瑾之心裡更是一驚,這個女兒再次讓他另眼相看,彷彿之前的軟弱不過是一種偽裝,如今的鎮定自若才是她本來性子,細看下,竟像極了歷經滄桑。
“賈捕頭,請開啟麻袋。”
既是國公爺說話,賈捕頭立即上前將麻袋開啟,只著裡衣的死人露了出來。
宮無眠強裝鎮定,心裡卻大驚失色。
這不可能!
她親手將絡腮鬍子裝進的麻袋,更是毀了容,如今這人臉上卻沒有一點傷痕,容貌更是與蒼黎一般無二。
虞容音鬆了口氣,將心放進了肚子裡。
宮瑾之的心情可謂起起伏伏,好不容易生出的一點好感又遭當頭一棒,麻袋裡的人赫然就是蒼大公子,蒼黎。
小蓮與靜月高興的竟然同時哭了起來,一個叫著哎呦哎呦,一個念著阿彌陀佛。
蒼夫人的面色更是突變,連連後退。
宮無眠上前將她扶住,趁機深呼吸,果然沒有聞到死者身上的草藥味。
暗自長舒一口氣。
蒼黎除去是蒼府的大公子,更是百草堂的大夫,醫術十分了得,甚得京都百姓的尊敬。平日裡除了與病人交流,就是與草藥打交道。
沒有草藥味,只能證明此人不是蒼黎,就是那個被楚佑殺了的絡腮鬍子,至於怎麼沒了毀容,還是一副蒼黎的樣子,宮無眠想到了易容。
小聲附在蒼夫人耳邊輕語:“夫人,是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