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眠不解,便又聽到他說:“本王倒是不介意,只怕二小姐百口難辯。”說著,不眨眼的盯著她的……身子。
那眼睛裡的水都快溢位來了,想來是裝了一肚子的壞水。
宮無眠特想指著鼻子罵他一句:你無恥!可終究還是隻在心裡吶喊。
堂堂的攝政王沒治她一個行刺之罪,這點面子她總歸是要給的。
見宮無眠一副不明所以,夙冥起身就走:“本王還有要事處理,你們自便。”
還未等兄妹三人回答,大長腿一邁,瞬間已到了門口。
門一開,一股小涼風將一聲低沉的話語帶進了宮無眠的耳朵:“你們兩個帶二小姐去梳洗一番,在與兩位兄長一起離開。”
宮無眠忽的將手放在腦袋上,手感十分凌亂。
這才想起來,她出來的匆忙,竟然忘了梳洗打扮,也難怪府兵一副不相信她是毒醫的表情,大哥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敢情她這是有傷風化了。
她來王府還尚且早,自然避開了人多,可若這會再出去,指不定以她的名聲會被多少人認出來,那時候還真的會像夙冥所說,她就是百口莫辯。
當然,她也覺得這是攝政王不想和她這個庶女扯上關係,當然,也是巧了,她也不想和他扯上關係,他只是自己達到復仇的一顆棋子,僅此而已。
夙冥在迴廊轉角,一眼就看到宮無眠果然跟著兩個丫鬟去梳洗了。
為了來救宮無殤,少女還真是心急啊。
“王爺,宮二小姐似乎對兩位兄長態度截然不同。”
夙冥直到望著那個背景消失在視線,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不錯,一個是嫡母所生,一個是同病相憐。”
慎獨撓了撓腦袋,王爺這頭半句說的他就有些糊塗了,後半句更是不明所以。
京都不是一直傳宮府大夫人對庶女二小姐視如己出,由此被盛讚昊天罔極,可這位二小姐怎麼對嫡母所生的哥哥態度不如長兄呢?又聽聞那位長兄生母死的早,可這位二小姐的生母卻是健在的,所以何來的同病相憐呢?
但他堅定的認為,自家王爺說的話準沒錯。
正想著,見王爺已到了昨夜打鬥的地點,他趕緊追了上去:“王爺,昨夜的計劃天衣無縫,屬下當時那一劍也的確是出其不意,而且用了七成的力道,只要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一定會所有破綻,看來這宮無殤還真是沒有一點武功。”
夙冥雙眼透出危險的氣息:“隱藏的還真不錯,就連那傻女人都未曾察覺。”說著一個一個連著伸出了五根修長的手指,轉動一圈,握成拳。
聽聞此話,慎獨大驚:“王爺是說,他竟然會武功?”
“行為可以自控,身體裡的血液卻沒辦法改變。”夙冥朝一旁的花團錦簇看了眼,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夜之間已競相開放,白的盛雪,紅的似火。
慎獨也明白過來,抱拳道:“若他當真是咱們要找的人,那這心思也未免太深了些,屬下這就去查。”
夙冥意味深長的看著遠方:“看來,信國公府還真是藏龍臥虎。”
……
宮無眠梳好頭髮時,兩個丫鬟已不見了蹤影,起身去開門,一個高大的身影就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了過來,逼得她連連後退。
看清來人,她面上一急:“王爺,請自重。”
夙冥卻步步緊逼:“倘若本王昨夜真的殺了你長兄,你是打算也殺了本王嗎?”
“你敢!”宮無眠勃然變色,一副觸了逆鱗的模樣。
但不可否認,她就是這麼想的。
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夙冥也並未在這個問題上追究,又上前一步,將她抵在了鏡臺邊,順手將她插歪的髮簪正了正。
宮無眠只覺頭皮發麻,整個人賭氣似的大力坐在了凳子上,以至於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輸什麼不輸氣場,丟什麼不丟臉面,偏偏她的臉紅的有些微妙,怪只怪這傢伙離的太近,就算帶著面具,也擋不住禍國殃民的本質。
“只要不觸及底線,本王不是什麼人都殺的,二小姐大可以放心。”夙冥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同時也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宮無眠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她其實也就是被前世所擾,腦袋裡揮之不去的是宮無雙所說大哥被他五馬分屍的畫面,如今冷靜下來想想,一切都還在控制之內,大哥是信國公府的大公子,夙冥也沒有理由亂殺無辜,今日,是她行為偏激了。
“對不起。”一句道歉,宮無眠低著頭說的像蚊子叮的一般。
夙冥雙手放在耳朵上按了按,目光憂鬱:“許是體內雙蠶毒的毒素作祟,本王總覺得近幾日聽的話多是嗡嗡聲,你快施針看看,莫不是毒又發作了?”
宮無眠被氣笑了,明顯就是在調侃她,還說的冠冕堂皇,她只好站起身子,示意換他坐下,因為他實在太高了。
夙冥長腿一邁,人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凳子上,與鏡臺的嬌柔形成強烈的對比。
宮無眠趴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氣,小臉掛著得逞的狡猾,卯足勁喊了一嗓子:“王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