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明白他為什麼知道我沒死了,那枚耳環,那一日在客棧前當作出氣的代價,我付給了那個替我揍人的矮壯漢子。
那是他作為“陪葬”親手給我戴上的。是因為我沒有死,他開心,所以醉了?我不敢細想。
“媳婦……”忽然,耳邊另一個聲音響起。
我嚇了一跳,隨即一頭黑線,天哪!到底為什麼?我到底為什麼要面對兩個喝得跟爛泥一樣的男人?
“媳婦,回五原吧,我們回五原吧……”
你方唱罷,我登場,這廂王允安靜了,那邊開始引吭高歌了……
真是夠了!你們就給我折騰吧,使勁折騰!
“好好,回五原,你乖乖地起來,咱們回五原……”誘哄著,我開了破鑼嗓。
也不知是否真的醉得聽不出聲音,呂布一下子睜開無焦距的眼。
看他一臉茫然,八成還醉著,否則早翻臉了,哪裡還會把我當笑笑來著……
我放輕了手腳,將王允自我肩上小心翼翼地移開,他仍睡得很沉,嘴角微彎,像個孩子,也不知在做什麼好夢。
“媳婦,你答應我了?你不嫁義父了?呵呵……”呂布冷不丁大叫起來,開始傻笑。
我抹了一把冷汗,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王允,一手忙捂住了呂布的大嘴:“噓!輕些,你義父在那邊睡著呢……”
“啊?”呂布一臉茫然。
“白痴!私奔要低調你懂不懂?!要低調!”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說些什麼,我只知道把王允吵醒了便誰也別想跑。
“哦。”呂布似懂非懂地點頭,乖乖被我拉著跑。
“痛……痛痛……”呂布一頭撞上了門框,齜牙咧嘴地連連呼痛。
我有些心虛,自己發育不良就算了,差點忘了他快一米九的身高……
“噓!”拉著他矮身走出房門,一旁有僕役走上前來。
“小姐,呂將軍。”他低頭恭敬地稱呼。
我冷冷瞥了一眼,看來王允下的功夫不小,所有人都當我是貂蟬了嗎?
“小姐?”呂布舌頭有些打結。
“義父大人喝多了,你們不要進去打擾,我送送呂將軍。”狠狠掐了一下呂布,我鎮定地開口。
“是。”那人彎著身,態度極度恭敬地退下。
“義父大人喝多了?”呂布開始原地打轉。
“別囉唆。”我拉著他一路急急出了司徒府,找到了系在門口的赤兔馬。
看到那隻滿身赤紅的臭屁大馬,我下意識地伸手找零食袋,結果自從再回洛陽後,再也沒有碰過零食了,不由得有些為難。
那隻那赤兔馬竟自己甩脫了韁繩,“篤篤”靠近我。
被冷風一吹,呂布也清醒了許多,故而又想起那個令我頭疼的問題。
“你是誰?”看了我半晌,他呆呆地問。
一想起之前差點喪生於他的方天畫戟之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貂蟬。”自問自答,他點點頭。
八成他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呢。
我氣急,拉著他翻身上馬,我策馬帶著半醉半醒、迷迷糊糊的呂布直奔郭嘉的糕點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