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看著呂布牽著赤兔馬一路喃喃著進了軍營,竟是不怒反笑,十分愉悅地轉身:“回去吧。”
我皺眉,李肅的表現太過怪異,莫非……我微微一驚,他剛剛那樣大聲地喊,定會入了有心人的耳。如果丁原氣量不夠,本性又多疑的話,定會奉行“若不能為我所用,亦不能為他人所用”的想法毀了呂布!
李肅是故意的。
屆時,無論是丁原殺了呂布,還是呂布殺了丁原,於他都有利,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太大意了,我忙轉身,便要叫住呂布。
“笑笑。”話未出口,身後便有人疾風一般而至。
我微微僵住,沒有轉身,鴕鳥心態地認為他認不出我。
“打掃馬廄的小廝少了一套髒衣服。”身後,那個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
低嘆一聲,我認命地轉身。
“我記得我沒有允許你來。”董卓有些不悅道,只是被風弄亂的頭髮顯示了他一路縱馬而來的焦急。
“董卓!那是董卓!”突然,有人喊了起來。
剎時,亂作一團。
“上馬。”伸手拉我上馬,董卓掉轉馬頭,狠狠一夾馬腹,便飛奔回城。
“殺了董卓!”丁原不知何時現身,高喊著便舉兵直撲而來。
董卓沒有應戰,只一徑策馬飛奔回城。
“笑笑?!”呂布的聲音突然響起,明亮而清晰,越過了千萬人的尖叫廝殺聲,傳到我的耳中。
坐在董卓身後,我轉頭,看到呂布站在軍營前,手提方天畫戟,看著我,明亮的眼睛裡滿是哀傷。
哀傷?那樣明亮的眼睛裡,怎麼可以有那種東西?
坐在董卓身後,一路顛簸。身後,那個站在軍營前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模糊不見……
天漸漸陰了下來,似乎是要下雨的模樣。我靠在董卓身後,雙手環著他的腰,任他一路快馬加鞭,誰也不曾開口說些什麼。
“大人,你可回來了。”到了太尉府前,還未下馬,便見張濟正站在門口。
“何事?”董卓先行跳下馬去,隨即抬手來扶我。
“婉公主在大廳等候多時了。”張濟道。
握著董卓的手下馬,聽到那個名字,我腳下一滑,硬生生地從馬背上直摔下來。
“小心。”董卓上前一步,扶住我,“小心些。”
我只是愣愣抬頭,婉公主?她來幹什麼?
到大廳的時候,婉公主正一個人喝著茶,見到我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
“董大人。”她點頭致意,一身華衣,尊貴得令人不敢逼視。
“見過公主。”董卓開口,面上無甚表情,也不見他屈膝行禮。
婉公主也沒有多言,只一徑淡笑:“董大人不必多禮,本宮此行是特地為大人做媒而來。”
“公主是個聰明人,無須做無用功。”董卓淡淡開口,“臣的回答與上回別無二致。”言語間,竟是完全未將公主放在眼中。
婉公主的手微微顫了一下,隨即又彎起唇:“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董大人又豈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