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可這些時日宮內頻頻出事,縱是陛下無暇顧及,吾等還是要當心為上。”
高氏靈堂設於永合殿偏殿之內。
遵皇帝旨意,次日晨起,上至皇后馮氏,下到各世婦、官女子,凡有品級之人,皆須入靈堂之內拜祭哭靈。
高氏既以貴嬪夫人之尊行喪禮,故停喪三日,請高僧大德為其做超度法事。首日,為高氏行小斂之事,為其沐浴著衣,裹以復衾。至第三日,乃為大斂,為高氏栓結入棺。
依制,將高氏葬於正在建的元宏身後長陵東南之側。
禾這幾日本就因高氏亡故而悲痛心傷,加之日日陪元恪兄妹守靈,待喪儀禮畢,禾方才覺雙耳有嗡鳴之聲。汪氏聞訊心下大驚,急忙忙著內侍往太醫署請了太醫令梁世清前來為禾診脈。
請罷脈,梁世清垂首道:“左昭儀,耳為宗脈所聚之地,您這些時日許是憂傷過度,加之連日勞累,以致傷及五臟六腑,故而會有耳鳴之象。”
抬頭瞧禾,見其仍面有憂色,梁世清便勸解道:“高夫人如今已入土為安,左昭儀您乃六甲之身,倘若悲傷過度恐會肝鬱氣滯,傷及龍胎。”
隨侍一側的汪氏聞言,面上瞬即失了顏色,急急詢梁世清道:“太醫令,龍胎可還安好?”
梁世清忙寬慰道:“左昭儀放心,臣會以柴胡、桂枝、龍骨、牡蠣湯入藥,為左昭儀開些疏肝散結、固本安胎的湯藥,您每日按時服下,莫要再悲慼感傷,龍胎自會無恙。”
禾聞言豈能不為之所動,點了點頭,對梁世清道:“多謝太醫令,吾定當遵太醫令之言,放下執念,自珍自愛護好腹中孩兒。”
梁世清道:“左昭儀,臣會囑咐侍醫令每日來永合殿為您行推拿之術,亦可助您緩了心神。”
復又囑了汪氏悉心照拂之言,梁世清方才告退離去。
許是這幾日未曾安寢,亦或是身體乏累,待禾睜眼醒來,已是酉初之時。
瞧見元宏倚欄坐於身旁,禾欲起身行禮卻被元宏制止,禾輕聲道:“元郎幾時來的?怎得不喚醒妾?”
元宏望著禾,憐惜道:“汪氏對朕言,寶兒這幾日陪子恪兄妹守靈,每日睡不足兩個時辰,朕豈能忍心喚醒你?”
伸手斂了禾額髮,元宏柔聲道:“朕知你心痛,然死者已矣,你若累倒了,那朕與咱們的孩子還有子恪兄妹,該如何是好?”
禾知元宏待己之心,望著元宏,禾頷首道:“元郎日理萬機,莫要再為妾勞心,妾為了元郎與孩兒們亦會好好珍愛自己。”
元宏輕攬禾入懷,道:“朕要執寶兒之手,與寶兒相偕到老。”
二人正言語間,門外有三寶之聲傳來:“陛下,太子車馬已抵大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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