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含笑頷首,復近前伸手攙扶李氏,二人一道行至榻前,待李氏坐定,鄭氏方於其下手之位而坐。
雖昨日哄得鄭氏言聽計從,然李氏憂心鄭蕎是否將所聞之言外洩,此時心內仍存還顧之憂。
案几之上,小爐烹茶。
李氏執勺,親手為鄭氏舀了一勺茶,道:“吾方才煮的茶,你來的倒是時候,你且品品,較之往日之茶有何不同?”
鄭氏聞言,端起茶盞,輕呷一口,細細品之,道:“夫人之茶,香如蘭桂,味如甘霖,妾雖只飲此一口,便覺齒頰留香。”
李氏笑道:“鄭嬪不愧滎陽鄭氏之女,見多識廣。吾今日以這春蘭入茶,不想鄭阿妹一品便知。”
復又為鄭氏添了半勺茶,李氏做不經意道:“怎得這兩日不見蕎兒,不如喚了其一道來品茶。”
鄭氏聞言,忙道:“平日裡只蕎兒最喜往夫人殿內來,只今日不知怎的,妾方才邀其與妾同往夫人處,蕎兒卻道頭痛,欲留於房內小憩。”
李氏心內一怔,故作關切道:“哦?蕎兒可是哪裡不適,可需吾著喬太醫為其問診?”
鄭氏含笑道:“勞夫人掛心,蕎兒年輕,許小憩片刻便好。”
李氏微微頷首,道:“三日後闔宮便要啟程往洛陽,路途遙遠,你需叮囑蕎兒,務必小心身子。”
鄭氏見李氏如此關切鄭蕎,便道:“蕎兒有夫人如此憐愛亦是修來之福!”
李氏只淡淡一笑,道:“這蕎兒與吾有緣,日後其做了太子之婦,那便是皇族女眷,與你我更是親上加親,吾豈有不歡喜之理?”
鄭氏聽罷李氏之言,道:“昨日蕎兒自御花園歸來,便一副黯然之色,妾還心內覺奇。此時夫人您言及蕎兒將為太子之婦,妾思忖著,蕎兒定是因即將入太子府,心內憂懼所致。”
李氏聞鄭氏之言,便知鄭蕎並未將其所聞告知鄭氏,方覺安下心來。
呷了一口茶,李氏道:“蕎兒到底年輕,如今要與那魯郡劉長文之女同為太子開房之人,亦是為難於其了。”
人心本不足,鄭氏又豈甘心鄭蕎只為右孺子。聽罷李氏之言,鄭氏道:“那日聞夫人言及陛下欲為太子擇孺子,妾只一心欲為家族搏一份榮耀,亦是不及細思量,便將蕎兒接入宮中。這太子開房之人,若來日為太子誕下長子,豈不命不保矣!莫說蕎兒憂懼,便是妾,想來亦是擔憂十分!”
李氏聞鄭氏言語,便知其定是心有它念,忽地計上心來,於是佯作心疼道:“是吾之過,若非吾無心將太子擇孺子之訊道於你知,那蕎兒自無需有此憂慮了。”
鄭氏此時方覺自己食言,急忙忙道:“是妾求夫人相助,又豈可怨夫人?”
李氏只淡淡一笑道:“那劉氏為袁夫人外女,一應事宜自是聽袁夫人安排。然袁夫人平日裡依附於皇后,如今皇后被陛下禁足,失了治宮之權,那袁夫人便不足為懼。吾與鄭阿妹同心協力,自有萬全之策,可保蕎兒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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