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好興致。”禾循聲望去,見是彭城公主元鈺笑盈盈自花叢中行來。
禾心內覺奇,自正月初二公主回宮宴後,二人並無任何往來,今日不知何故,公主未及通報,便徑直來了倚德苑。
禾雖心中不解,然公主駕臨,亦是不能怠慢。禾微笑著與元鈺彼此道了安,便聽元鈺笑盈盈地開口道:“聽聞昭儀苑內植滿奇花異草,春景於這宮城之中為最,故而吾前來瞧瞧。”
禾淺淺一笑,婉轉道:“這鄴城行宮處處皆是風景,便是如倚德苑這般僻靜之處,亦是春光無限。”
元鈺抿嘴一笑,調笑道:“吾並非來向昭儀討要花草,昭儀何需如此謙虛?”
見禾笑而不語,元鈺接著道:“吾入得宮來,本只為三日後為阿母行祭祀之儀。方才見了皇兄,才知昭儀如今有孕在身,吾便思忖著過來瞧瞧。”
禾聽元鈺如此言,心中釋然,更覺心內一暖,於是微笑道:“陛下與公主皆是至孝之人,先太后在天有靈,當是欣慰。”
元鈺聞言,卻不接話,只目不轉睛地盯著禾,足足五個彈指,方笑道:“昭儀溫婉可人,又有這般容顏,莫說皇兄疼愛,便是阿母在世,吾想她亦是會憐愛昭儀。”
禾被元鈺瞧得滿面緋紅,停了片刻,微笑道:“吾無緣得見先太后,但望之陛下與公主,便知先太后定有傾國傾城之貌。”
元鈺聞言,神情傲然,道:“是,阿母是這個天下最美的女人。”
禾點了點頭,輕輕道:“吾亦曾聽陛下提及先太后,知先太后是個天姿絕色卻與世無爭之人。”
元鈺點了點頭,道:“是啊,只可惜,阿母見不到皇兄如今身為帝王之威嚴與治國安邦之雄才。”
輕輕嘆了口氣,元鈺又道:“吾三歲上,阿母便被賜死,此世間,便只留了皇兄與吾相親相近。”
禾看著元鈺驕傲的面龐上有了淡淡的憂傷,於是小心勸解道:“逝者已矣,如今陛下勵精圖治,公主亦孝道至堇,當慰先太后之靈。”
元宏雖未將禾之來龍去脈道於元鈺知曉,然兄妹情深,元鈺言語間亦能感知皇兄對禾之真情,故而元鈺愛屋及烏,待禾如尋常百姓家阿嫂一般。
此時二人談及元宏、元鈺二人生母李氏,元鈺自是格外動情。
李氏宮內,環丹已得了訊息,知彭城公主元鈺已入了行宮,現下里正於倚德苑內與昭儀閒話家常。
環丹支走了隨侍眾婢,對李氏道:“夫人,您著奴遣人盯著倚德苑,晨起陛下便離了倚德苑,今日亦只彭城公主去了昭儀處。”
李氏聞言,心內自是暗暗得意,道:“彭城公主來的恰是時候,吾倒是該好生款待於她。”
見環丹一臉茫然,李氏嘴角藏笑,淡淡道:“元鈺是陛下至親阿妹,若她不小心至昭儀滑胎,不知陛下會當如何?”
環丹聽聞李氏之言,心內雖不甚明白,卻知李氏定是成竹在胸了,於是點點頭,道:“夫人謀略自是無人能及。”
李氏嘴角一揚,只對環丹道:“去於吾取了琴來。”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