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冥將搖搖頭,看了許仲一一眼,擺擺手,“放心吧。這孩子只要撐得住吞髓噬骨之痛,說不得反而能夠成就他一番機緣。”
許仲一不說話,只是看著三生,低聲喃喃,“三生,是我害了你。你是三生啊,不是他。不是他。”
許仲一心中極為痛苦,許傾城死了七年,他承受了七年的喪女之痛,平日裡難免疏忽了三生,特別是在三生的模樣漸漸與某人越來越相像的時候,他難免心中有時也會將喪女之痛,遷怒到三生身上。
若不是如此,這一次前往幽冥界,他也不會將三生帶上。雖然許仲一不曾說,但他自己都知道,失去愛女的痛苦,讓他有些魔怔了,有些時候甚至想殺了三生,讓某人也嚐嚐失去子女的痛苦。
這種魔怔如同心魔一般困擾著許仲一,終究淪落到這等地步,此刻看到三生明明受到了難以忍受的痛苦,卻還是笑著安慰自己不怕的時候。許仲一心中的悔恨就如同蝕骨之蛆一般,纏繞而上,更加痛苦。
“傾城,是為父的錯。不該牽連到三生。都是我的錯啊。”
許仲一低聲呢喃,他不敢去想三生究竟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只是拼死掙扎著,想要掙脫桎梏,將三生救出來。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搖搖頭,一人押著許仲一向左,一人押著三生向右。
“爺爺,不要擔心我。我不怕呢!”
三生笑著對著許仲一揮揮手,許仲一頓時老淚縱橫,淚流滿面,心中無比的悔恨。三生被牛頭冥將帶著,緩緩向前,走過一片黃沙之地,來到一處石窟。
那石窟就好像沙漠中的綠洲一般,有許多如血般的鮮花盛開,那就是彼岸花。牛頭冥將的腳步就變得謹慎起來,他知道這些彼岸花的可怕。
整個幽冥界,冥族的誕生之地,除了那忘川河,就是這彼岸窟了,如果說忘川河中走出的冥族都是一般的冥族,那能夠從彼岸窟中走出的冥族,都是最天才的冥族。
因為那些彼岸花可以摧毀一個天才,也可以成就一個天才。種入彼岸花,便是一生都要與這彼岸花相爭,要麼被彼岸花摧毀,吞噬一切,成就彼岸花。要麼戰勝彼岸花,被彼岸花成就。
許多諸天萬界自以為是的天才,最後都倒在了這彼岸窟中,成就了彼岸花,也成就了冥族。十萬年來,進入彼岸窟中的天才,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戰勝彼岸花,成就自己。
想到此,牛頭冥將就有些同情三生,但奈何聖君的意志,他不敢違背,輕輕將三生拋進彼岸窟中,牛頭冥將大聲道:“小子。為了你爺爺,為了你母親,為了那些你在意的人,一定要活下來啊。”
三生就用力的點頭,年少的他雖然不知道這彼岸窟代表著什麼,但想來定然有極大的危險等著他,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危險,他一定會戰勝的,因為他要去救他的母親。
十歲的三生抱著最簡單的念頭,稚嫩到讓人發笑的夢想,落入了彼岸窟中,那些如同鮮血般盛開的彼岸花就緩緩而動,如同鎖鏈一般將三生纏繞住,一枚彼岸花的種子緩緩落入了三生的胸膛。
彼岸花的種子舒展開枝芽,如同蠱蟲一般鑽入三生的心臟,貪婪的吞噬著三生稚嫩甜美的鮮血,緩緩生長。
三生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流下了他的嘴邊,但立刻就有如同鮮血一般的彼岸花將三生嘴角的鮮血吸收得乾乾淨淨,開得更加鮮豔。
劇烈的痛楚從三生體內傳來,讓三生不自覺的佝僂起稚嫩的身體,那是難以想象的痛楚,就好像把燒紅的鋼針刺進一個人的經脈,就好像五臟六腑中都有燒紅的炭火在烘烤。
巨大的痛楚,讓三生的身體徹底扭曲變形,一條條青翠的枝芽如同青筋一般從三生的身上猙獰而起,剎那間三生的身體就膨脹了一倍,氣血徹底被彼岸花所佔據,衍生入他經脈血管中的每一寸,霸佔他的全部,讓三生眼眶發紅,忍不住劇烈的嚎叫起來。
牛頭冥將嘆息一聲,搖搖頭,知道這只是開始,這樣的痛楚將持續一生,直到三生死掉,或者彼岸花死掉。
牛頭冥將知道定然只會是前者,接下來的每一天,或許都能夠聽到三生的痛苦嚎叫,等到哪一天這聲音不再響起,三生應該也就死掉了。
這就是彼岸窟,這就是彼岸花,便是牛頭冥將也不敢踏入的彼岸窟,真正的絕望之窟,痛苦之窟。
“為了母親。我要活下去!”三生自言自語,聲音都在巨大的痛楚下變形,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多了一個活物,在瘋狂的吞噬著他的氣血。
僅僅只是三天,三生就喊不出聲音來了,巨大的痛楚,讓他生不如死,昏迷了又醒來,醒來又昏迷,如此反覆。直到這一日,林荒青衣赤腳,降臨了幽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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