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輕笑著搖了搖頭,坐臥在琴案前,歪著身子,一手撐著頭一手撫琴:“這鳳凰石是一把男人的琴,你一個女人。如何彈的出此琴的韻味神調?”
“我不行,難道你便行嗎?”
“琴心人心我心,我自能配得上它。”
“你能?哼……這是十二絃,我估計你連弦調都找不到吧,學了幾天的聲樂就想駕馭十二絃,你的腦袋不是被石頭砸了吧。”
“你還真說對了,有一天我被一塊從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砸到,而後我便無師自通,琴技天下無雙。”
“案臺上的古譜你看的懂麼?看的懂就彈上一段,只要你能彈的出一段。這琴我便雙手奉上。”
“《百花辭》?我說過,這是男人的琴,彈不出這種綿延情調。”
“我看不是不能,是根本就不會。”
白晨輕輕撫過琴絃。這琴絃是以蛇筋拉成,不過從這琴絃來看,應該是剛換上的。
“琴是有心的,你彈這種柔聲情調,這琴若是個人,估計早就自絕筋脈了。你多次以此琴試音,卻是連連斷絃,這可不是好兆頭,人與琴相對為敵,終有一日,要不就是你遭遇意外,要不就是焚琴斷絃,我要了這把鳳凰石,也是為你好。”
白晨說的理所當然,青雲的臉色卻非常的冷峻。
“你小小年紀,言詞便如此惡毒,爺爺,這小子是誰家的,我今天要代他家裡人好好的教訓他一番。”
白晨指頭突然輕輕一勾琴絃,老人和青雲,還有保鏢不由得一愣。
這琴聲似是有人在歡愉暢笑,似乎是一個垂暮老者,又像是一個天真幼童。
白晨便是這般臥坐琴案前,單手撥弄著琴絃,一支崢嶸曲音綿延揮灑而出。
一時間,整個包廂裡,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音律所引動。
所有人都在這剎那間看到,一個染血老將,手執軍旗立於萬敵之前,腳下屍骨如山,手中長槍斑駁殘痕,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雄壯。
琴聲急如軍令,鏘鏘琅琅,在場的三人都有一種寒毛豎起的感覺,心中暢欲難書。
老將如垂暮老獅子,便是舉足難行,卻帶著餘威震攝狼群。
狼群賊寇如潮動海嘯湧來,卻在老將一聲喝令中驟然而止,天雷滾滾,雲層低壓,虎狼難進分毫,萬千虎狼卻無一人敢與之匹敵。
老將步履踉蹌,卻依舊不敗不頹,長槍已斷,便以將旗為兵。
冷箭突來,老將身形頓止,身如泰山不倒,敵寇莫敢近身。
這一剎那,所有人都感覺胸口一窒,說不出的積鬱難言。
待到此時,援軍終至,老將卻已魂歸天際。
一具殘軀捍衛國土終瞑目……
靜——
不止是這包廂中,整個青雲樓都已經陷入了一片死寂。
還有青雲樓外的行人,也已經被這琴聲所震攝住,只要是被這琴聲接觸到的,無一不是難移半步,全都呆呆的聽完琴聲。
不知不覺之間,老人的眼角已經溼潤:“這首曲子叫什麼?”
白晨起身伸了伸懶腰:“《將軍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