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遣夢驚碎了一地的膽子瞬間聚合,還帶著些底氣,都叫“您”了,看來這趙芋頭的身份不凡。
她抖了抖灰從地上爬起來,站的理直氣壯:“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麼!”
“與將軍同食同寢,想必比伙頭營的條件要好上許多了吧。”靳衡一句話把雲遣夢堵的啞口無言。
她湊近大將軍的床榻瞧了瞧,那千瘡百孔的包紮還是讓她的小心靈充滿愧疚的,“將軍他……不會有事吧?”
“那就勞煩您親自照料了,若是有個好歹,您也無法回去交差不是?”靳衡話落,便離去了。
雲遣夢有些糊塗,難道她真的跟趙芋頭長這麼像,所以才會讓他們都認錯?
不過有件事她倒是警醒過來,敢監視將軍,還得跟將軍站成一線的那肯定是朝廷的人,那麼不是皇上,就是太后了。
還有一事雲遣夢有些耿耿於懷,那就是混在軍妓營裡的那個細作,如果她不說出來,恐怕還得遭敵軍偷襲,如果說出來,她就要被出賣,這可怎麼辦啊!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了,大帳內燭光融融,封玉塵古銅色的臉更加暗沉,乾涸的唇瓣蒼白一片。
雲遣夢伸出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一對漂亮的眉毛瞬間蹙在了一起,“糟了!”
她猛地掀開蓋在封玉塵身上的被子,果然如她所料,左上腹的那一處包紮已經鮮紅一片,莊遣夢毫不猶豫的將紗布解開,衝著外面大喊:“來人啊,快叫軍醫!”
聽到聲音的靳衡衝進來,見到此情景瞬間火了:“誰準你動將軍的!”
“你要想保住將軍的命,就快把大夫找來!”雲遣夢大吼著,目光在四周巡視了一圈,看到一枚銀製的髮簪,直接在燭火上燎了燎,紮在封玉塵暴露的傷口上。
靳衡蒙了一瞬,撒腿就往外跑,快出營帳時,又聽雲遣夢補充一句:“帶齊所有止血藥!”
軍營裡又是一片騷亂,七八名軍醫揹著藥箱逃命般的朝著將軍大帳衝去。
莊遣夢的手按在封玉塵的傷口上有一陣了,見到衝進來的那群大夫,她直接指揮:“快給我準備針線,清水、止血藥,內服外用全都要,再過來幾個人扶住將軍!”
幾名軍醫不動,靳衡都沒發話,這一個士兵在那裡指揮是什麼意思!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靳衡這一吼,那群腐朽這才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時辰後,滿頭是汗的齊萬平深深的向雲遣夢作了一揖,“老朽慚愧,若非今日得壯士出手,恐將軍危矣!”
壯士……雲遣夢瞧瞧自己這小身板真是諷刺。
她擺擺道:“小意思,小意思。”誰讓人是因為她才傷的呢。
齊萬平甚是謙虛,躬著的身子又深了些,“是老朽疏忽,未及診治要害,這脾臟刺傷實在危在旦夕,敢問壯士醫承何處,老朽可否有幸請教一二?”
後面的一眾軍醫頓時雙目雪亮,誰不想醫術精湛,高人一籌啊。
“將軍尚未脫離危險,你們還有閒心拜師學藝?”靳衡一句斥責瞬間打斷了齊萬平的話,將那幾名軍醫趕了出去。
雲遣夢此時已經疲倦不堪,一屁股堆坐在了椅子上。
靳衡疑惑的目光落在雲遣夢身上,看的她毛骨悚然,就在雲遣夢快要奪門而出時,靳衡鄭重的向她行了一禮:“今夜還需有勞公公了。”
雲遣夢眼珠子沒瞪出來,她想過無數種身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被人當成了……當成了太監!
靳衡見她那神情,只以為是道出身份讓她擔憂,便安慰道:“公公且放心,只要將軍平安,公公身份定可保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