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茂盛知道自己搞完突然襲擊之後,迎來的肯定是文錦荷的秋後算帳,正因為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所以,當文錦荷喊他出來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像乖乖貓似地跟著她出來了。
文錦荷這人一嚴肅起來,就像一個實足的馬列老太,全然沒有了校花的花容月色,她鳳眼圓瞪,丹唇高啟:焦茂盛,你真應該轉學到我們警察學院來,興許還能成為一個好偵探,抓抓小偷呀,扒手什麼的。
焦茂盛不怒反喜,一臉調皮地說,知我者錦荷也,這個主意好呀,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雙宿雙棲了,這麼好的想法,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啊,要是早點提醒我的話,我還真想轉學,不過目前是不可能了,本少快要畢業了,我還是幹我的老本行算了。
文錦荷馬上意識到自己沒有撓到他的痛處和癢處,反而助長了他的威風,十分懊惱地說,焦茂盛,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什麼話到了你嘴裡都變成臭豆腐味了。
“錦荷,你這可怪不了我,誰叫我將來是要吃律師這碗飯的,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我到時怎麼去為老百姓洗刷冤屈,平反昭雪呀?”焦茂盛耍起貧嘴來,本就一個頂三個,而對付一個文錦荷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不貧你會……”文錦荷實在有點嘴急吐髒話了可是她的話剛說一半,焦茂盛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笑嘻嘻地說,吐髒話可影響美女的光輝形象呵,暫停!
“焦茂盛,你這傢伙實在太狡猾了,我懶得理你了。”文錦荷花容大怒,嬌嗔地說。
“別這樣呀,錦荷,我不過是來看看老泰山而已,你用不著這麼生氣的,”焦茂盛是個爬竿的高手,至少能比得上上刀山下火海的苗族老鄉,他嬉皮笑臉地說,“生氣是容易長皺紋的,你最好是笑一笑,其實,你笑起來特別好看,不說能顛亂眾生,起碼能迷死我一個呀。”
“別自作多情了,我才懶得跟你生氣,”論鬥嘴,文錦荷根本不是焦茂盛的對手,她不得不甘拜下風,繳械投降,“你的心意我領了,你還是回吧,免得你老媽又用竹篾片抽你。”
焦茂盛這回理屈詞窮了,不知說什麼好,一屁股坐到了過道上的長條椅上,噘著嘴,耍起了賴皮:文錦荷,這是醫院,又不是你家,我今晚就坐在這裡類,誰也甭想趕我走,誰趕我走,我就跟誰急;我一急就想跟人鬥嘴,一斗嘴我就想親你。
“你想把這裡當家,我自然干涉不了你,只是我現在真沒這個閒心跟你鬥嘴,你還是回家找你那表妹劉敏然鬥吧。”這焦茂盛不去說單口相聲還真是屈才了,文錦荷心裡隱隱覺得好笑,但她不得不裝出生氣的樣子。
“花少,真有你的呀,還真把醫院當舞臺了,在表演相聲呢。”張高凱提著一袋子水果,風塵僕僕地走了過來,一臉譏誚地說。
“教官,你怎麼來了?”文錦荷剛才還似笑非笑的臉,一下子容光煥發起來,她很難為情地說。
焦茂盛一見張高凱這條大黑牛又來搶草吃,心裡就來氣,心想,這傢伙真是個瘟神,遲不來早不來,偏偏老子跟文錦荷在叫板的時候他就來,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這傢伙肯定不會識趣,肯定會瞪鼻子上臉,自己當起了染坊老闆,於是,他眉毛一翹,話裡有話地說,張教官,我是來看老岳丈的,你又來湊哪門子熱鬧呀?
文錦荷見焦茂盛這傢伙滿嘴跑火車,說起話來沒遮沒攔,連個草稿都不打,一臉酡紅地說,教官,別搭理他,我們進去說吧。
焦茂盛的這張能能活死人死活人的嘴,張高凱是見識過多次的,他漲紅著臉,橫了一眼焦茂盛,昂首挺胸地跟著文錦荷進了病房。
文化龍見有人來看自己了,霸蠻躺了起來,朝張高凱笑了笑。
文錦荷看了一眼畢恭畢敬地站著的張高凱,笑容可掬地向她爹介紹說,爸,這是我們學院的張教官,他來看看您。
張高凱放下袋子後,一張苦瓜臉馬上變而成了向日葵臉,滿臉笑容地說,大叔,您好些了沒?
“是張教官呀,謝謝您關心,我好多了,”文化龍欠了欠身子,強打精神說,“錦荷,快拿凳子給張教官坐。”
“別麻煩了,大叔,我站著沒事。”張高凱畢竟沒有焦茂盛那麼臉皮厚,顯得有點侷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