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麼呀?姐,你不是在夢遊吧。”文錦儀剛下車,還沒搞清楚狀況,姐文錦荷就欲言又止,她聽得一頭霧水了。
“錦儀來了呀,沒有什麼呢,是姐突然想起了點事,我們進去看看爸爸吧。”文錦荷只是一種感覺,一點靈犀,像霧像風像空氣,很不確定,更不敢輕易相信,她覺得還是不告訴妹妹好,免得給人希望,又給人失望,瞎折騰人。
“爸爸到底生什麼病了?醫生說什麼沒有?”文錦儀很擔心父親文化龍的病情,一臉緊張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問。
“估計是與胃有關,至於具體什麼情況,醫生也不確定,要看了檢查結果才能確診。”文錦荷不想讓妹妹擔心,更知道妹妹是個急性子,輕描淡寫地說。
“但願老天保佑,我爸可千萬別得那種病,他還沒有享我們一點福呢。”文錦儀目光恍惚,臉色鐵青,憂心忡忡地說。
“放心吧,錦儀,我們爸不會有事的。”文錦荷摸了一下文錦儀的頭,強裝歡笑,一個勁地安慰她。
三娘走了一段路以後,心裡還是有什麼事放心不下,她對彩姑說:“你快跟著剛才那個姑娘去看看,看她去醫院做什麼?又跟什麼人在一起?回來後,如實向我彙報。”
“三娘,這事包我身上,我一定完成任務。”彩姑人比較機靈,做事也比較穩重,不顯山不露水的,她目光幽藍地說。
“不要去打擾人家,更不要讓人家覺得你在跟蹤她,記住沒有?”三娘並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心裡有某種感覺而已,她反覆叮囑彩姑。
“一個冒失鬼,有什麼可跟的,三娘。”花姑心直口快,向來藏不住事,她很納悶地說。
“你曉得什麼?整天就曉得舞刀弄槍的,做事從不動腦子,這事你別摻和。”三娘用自己蔥白的手指戳了一下花姑黝黑的額頭,揶揄著她。
文錦儀一見那坐在長條椅上的臉色煞白、瘦骨嶙峋的父親,眼淚就吧嗒著流了出來,她哽咽著說,爸,我們在家的時候都好好的,你今天這是怎麼啦?
“錦儀來了呀,爸爸沒什麼呀?是你姐不放心我,硬是要帶我來大醫院看病。”文化龍強打精神,摩挲著文錦儀的一頭秀髮,很輕鬆地說。
“怎麼能說沒什麼事呀?你看看你都瘦成老頭了。”文錦儀蹲在文化龍的身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著說。
“別矯情了,錦儀,先讓爸爸吃點飯再說。”文錦荷看妹妹哭成了小淚人,搞得一家子人好不容易團聚,卻悲悲慼慼的,很心疼地說。
文錦儀收斂起悲情,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很乖巧地說,姐,你休息一下吧,我來喂爸爸。
從早晨到現在,文錦荷確實沒有歇過氣,沒落過座,妹妹這麼一說,她也沒堅持,而是把手裡的粥和包子都遞給了文錦儀。
“傻丫頭,你爸還沒到七老八十歲,喂個什麼吧,我自己能吃的。”文化龍掙扎著挺直身子,從女兒手裡拿過了包子,開始吃了起來。
“你是老小孩呀,當然得喂呀,快聽話,不然我生氣了,”文錦儀舀了一口粥,在嘴邊吹了吹,像哄小孩似地說,“爸,快把嘴張開,聽話!”
文錦荷沒想到大大咧咧的妹妹倒也有細心的時候,臉上立即陽光普照,撲哧一聲笑。
文化龍看了一眼文錦儀那調皮的粉臉,也不再堅持,乖乖地把嘴張口了。
“這就對了吧,老小孩,再來一口,乖乖的呀,不許耍賴。”文錦儀臉色溫和,神態自然,繼續給父親喂著粥。
看到這溫馨的一幕,文錦荷心裡很安慰,她笑著對他們說,爸,你們倆先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找找醫生,看結果出來了沒有?
“快去吧,姐,爸這裡有我呢?”不管怎樣,能見到幾個月沒見的父親,能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文錦儀的心情好多了,她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