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面對這幫窮兇極惡的歹徒,文錦荷容不得自己有任何仁慈的想法,她看準那衝向最前面的板寸,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抖掉他手上的匕首,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飛毛腿,重重地踢在他的膝蓋上,瞬間,板寸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跪倒在地。
車廂裡響起了雷鳴般的聲音,大家都在為文錦荷的勇武而鼓掌。光頭並非省油的燈,他見板寸吃了大虧,馬上向長髮哥示意一下,趁著文錦荷還沒來得及喘過氣的當口,神不知鬼不覺的閃到了她的兩側,將匕首同時向她的腰際間刺去。文錦儀嚇得面色成灰色,大喊了一聲,姐,小心,你兩邊有人。
文錦荷來不及躲閃,只得硬著頭皮,霸王硬上弓,快速地抓住光頭拿著匕首的手,用力一拉,將他摔倒在地。殊不料,長髮哥像猛虎下山一般,一個側轉,拿著匕首向文錦荷的背後刺去,突如其來的變化,大家都一陣驚愕,不忍看下去。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閃將過來,擋在了長髮哥的前面。
頃刻間,高大的身影倒在地,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腹部流了出來。就在大家驚慌失措的時候,現場一片混亂,光頭見勢不妙,帶著同伴打著飛腳,準備逃離。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已到,就在這時,警笛呼嘯而來,兩輛警車戛然而停,幾位警察跳下車,從四個方向包抄過來,光頭三人被團團圍住,無路可投。
光頭無心抵抗,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嘆一聲:真是陰溝裡翻船,沒想到敗在一個小娘們兒手上,看來這牢飯有得吃了。
文錦荷轉身一見地上的一攤鮮血,頓時驚呆了,她馬上蹲下,扶著焦茂盛的頭,眼淚汪汪地說,花少,怎麼是你呀?快醒醒。
焦茂盛勉強睜開眼睛,迷迷糊地看了一眼文錦荷,用盡力氣說,我更正一下,我不叫花少,我叫焦茂盛,政法大學的學生,在船上就已自報家門,這回你可要記住呀。話一完,焦茂盛就昏厥過去,人事不省。
“我記住了,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你快睜開眼睛,我不許你睡覺。”文錦荷沒想到這個花少竟然這麼傻,居然用身體赤手空拳的為自己擋了一刀,她淚眼婆娑地說。
文錦儀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驚魂未定,等她回過神,淚樣朦朧地看了一眼文錦荷,發現她安然無恙,心裡安慰了許多,可是,當她看到躺在姐姐懷裡的滿身是血的花少時,心裡沒有了嫉妒,只有真心的祈禱。
幾名警察馬上過來清理現場,見焦茂盛受傷了,馬上將他抬上警車;文錦荷姐妹因要去派出所錄口供和做筆錄,也跟著上了車;另外兩名警察帶著那個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上了另一輛警車,眾人作鳥獸散。
警察把焦茂盛送到醫院搶救室後,留下一個警察辦理手續,把文錦荷姐妹帶回了派出所,錄完口供,做完筆錄後,派出所的羅所長握著文錦荷的手,激動地說,非常感謝你,文錦荷同學,希望兩年後我們能成為同事。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有機會的話,我期待跟早一天成為您的同事。”文錦荷謙虛地說。
後來,據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光頭那三個人是慣扒,已經幾進幾齣了,是監獄裡的老主顧,派出所已經盯他們很久了,一直不敢出來做案,沒想到今天一出來,就碰上了你們,也算他們倒黴。
在派出所門口,那位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非常激動地攔住了文錦荷兩姐妹,她緊緊地握著文錦荷的手,滿含熱淚地說,姑娘,要是沒有你們的幫忙,我的錢就找不回了,這可是準備給我兒子動手術的錢,謝謝你們救了我兒子;另外,那個受傷的小夥子應該是你們一起的吧,是個好人,請代我向他問好,真心地祈禱他平安無事。
“不客氣,嫂子,快帶你兒子去醫院吧,動手術要緊,我會代為轉告的,他一定會沒事的,您放心去醫院吧。”文錦荷一見她懷裡病得不輕的孩子,鼻子酸酸的,馬上勸她走。
羅所長考慮到中年婦女要帶孩子去醫院動授首,他走了過來,關切對中年婦女說,你兒子的病不能耽誤了,我讓邱警官開車送你去醫院吧,現在就上車。
中年婦女千恩萬謝地告別文錦荷姐妹,跟著邱警官上了車,車子開動後,她還開啟車窗,伸出手,不停地向文錦荷姐妹揮手。
“我們也走吧,錦儀。”文錦荷送走中年婦女後,一陣辛酸,她有點放心不下花少。
“去哪呀?姐姐。”文錦儀明知故問,其實,她想去醫院看看花少,畢竟花少是為姐姐受的傷,於情於理,都得去看看他。
想起這一路上,花少的種種做派,文錦荷心裡儘管很矛盾,但心裡已經有了放不下的人,她不假思索地說,去醫院吧,也不知花少怎麼樣了?
文錦儀雖然嘴上沒這樣說,但心裡早就在擔心花少,而姐姐的想法無疑是她心中的期待,很高興地說,姐,那個花少還真不錯,做我姐夫也勉強可以的。
“你呀,少胡思亂想,這是兩碼事。”文錦荷沒有妹妹這麼衝動,理智戰勝了情感,她知道,這才是開始,將來怎麼發展,誰也無法去預料,只能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姐,你對花少就沒一點感覺?”
“但願那傢伙沒事,”文錦荷心亂如麻,除了希望花少沒事外,暫時不會去想兒女情長的事,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花少平平安安的,不然,她這一輩子也會不安寧,她岔開話題,若有所思地說,“我們打車去吧,興許還能幫點忙。”
在搶救室的門口,護士正在對守在門口的民警大聲地說,你們通知家屬裡沒有?病人失血過多,需要馬上輸血,可是,我們血庫裡的血漿用完了,真是急死人!
文錦荷姐妹正好到了搶救室門口,護士的話如同豆腐拌青蔥,說得一清二楚,必須馬上給花少輸血,不然他就有生命危險,她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走到護士面前,焦急地說,護士,我是萬能獻血者,快輸我的吧,救人要緊。
“你是誰?病人又是你什麼人啊?”文錦荷的貿然出現,很是唐突,護士盤問她。
“我叫文錦荷,警察學院的學生;他是我我……”
民警一直在聯絡家屬,可對方始終沒有接電話,他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聽文錦荷這麼說,懸著的心落地了,她看了一眼文錦荷姐妹,急急地對護士說,這兩人我認識,就抽她的血吧。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灰白的臉,文錦荷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己鮮紅的血一點一滴地滴進花少的血管裡,眉毛舒展,心情舒暢起來,她滿眼柔光地看著對面床上的那個陌生而熟悉的男生,眼淚不自然地流了出來。
文錦儀坐在病床邊,摸著姐姐的手,臉上也掛著淚珠,哽咽著說,姐,讓護士抽了那麼多的血,你真是不要命了,以後再不許你這樣。
“傻妹妹,姐姐身體好著呢,這點血算什麼吧,你想,花少與我們無親無故,卻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了。”文錦荷知道自己從此以後很難逃脫對面這個男生了,畢竟,血濃於水,心與心相牽,兩人的生命已經融合在一體了,想要徹底分開,談何容易。
“這倒是,要是有哪個男生願意捨命救我,我也不會無動於衷的,姐,我真為你們高興。”文錦儀很是羨慕自己的姐姐能遇上這麼個僅僅萍水相逢,就能捨身相救的人。
“說什麼傻話呢?錦儀,我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什麼都不要發生。”文錦荷摸了一下妹妹的秀髮,滿眼愛憐地說。
“花少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呀?”文錦儀的小腦瓜子就沒有閒過,她又開始杞人憂天了,“可千萬別成植物人啊。”
“錦儀,你怎麼老是想些不著邊際的事啊,他又不是頭部受傷,怎麼會成植物人呢?”文錦荷為妹妹的奇思怪想感到好笑,馬上解釋說,“你睡一會兒吧,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還不是為姐擔心啊,萬一他醒來了,卻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你怎麼辦呀?”文錦儀目光柔和地盯了一眼對面床上的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