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整體被一幅殘破的盔甲覆蓋,從上面繁複的蝕刻銘文能看出它所代表的崇高地位與不朽的榮譽。
而在盔甲破碎的地方,臂膀的面板表面長出了許多噁心的瘤質,它們此刻正像是有生命一般地在呼吸抖動,像是在汲取著手臂的生命力。
最讓馬丁感到驚訝的,是盔甲之下延伸出的部分,那原本應該是手的部分,竟然是一條條粗壯滑膩的觸手。
這些觸手上長滿了吸盤,上面遍佈著渾濁的黏液,正不安地扭動著。
“這是什麼怪物......”
這個畫面另馬丁感到一股生理上的不適,他面對過很多次崩潰的場景,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觸手上那些張合的吸盤以及末端微微地扭動都讓他想要本能地遠離。
但這些臂膀觸手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它們一出現,便向著馬丁的方向席捲而來。
馬丁見狀趕忙後退,但觸手像是盯死了他一樣,跟著他的腳步,幾乎就要觸碰到他的雙腿。
這些觸手體積龐大但卻非常靈活,它們總能蜿蜒著從一個幾乎無法躲開的角度纏繞而來。
在這過程中馬丁注意到,這些觸手伸展過程中所觸碰到的那些信徒、牧羊人、聖殿騎士們,渾身都粘上了滑膩的黏液,而這些黏液迅速將他們的身體包裹住,如同一個個掉入蛇坑的人蛹。
“你們的國王難道是隻章魚嗎?!”
馬丁驚險地躲避著席捲而來的觸手,他從海因斯那得知了這些觸手就是【國王右手】的事實,心底的聲音開始瘋狂謾罵。
或許是因為分心,眼看著一條觸手就要捲住馬丁的小腿,情況危急,馬丁就要使用【主廚唾液】的能力,用體液的流失換取到的腐蝕能力來對付那觸手。
就在這時,伴隨著破空的聲音,一陣疾風從馬丁耳旁呼嘯而過,一團玫紅色的煙霧在觸手末端“砰”地一聲炸開,一朵玫瑰的虛影在炸開的位置上浮現。
那觸手在馬丁眼前毫無徵兆地崩碎了。
看著帶有玫瑰虛影的煙霧逐漸消散,馬丁意識到,這是子彈!
“那個狙擊手在幫我?!”
“這子彈和剛才那些不一樣!”
來不及細想,馬丁繼續跳躍躲閃著後續席捲來的觸手,他隨即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些觸手的目標,似乎不是自己。
越來越多的觸手在自己逐漸遠離安妮所在的位置之後,就不再糾纏,轉而徑直向著長髮披散毫無反應的安妮席捲而去,目標十分明確。
“難道我只是擋了它們的路......”
馬丁不禁懷疑到。
而此時,幾根粗壯的觸手已經湧到了安妮身前。
在它們即將將安妮裹住的時候,又是一聲沉悶地擊打聲,這回馬丁看清了,一顆聲勢比之前的子彈大得多的炮彈擊打在了這些觸手上,炸開了一朵血紅色的玫瑰虛影。
一瞬間這些觸手的末端被全部打斷,血肉崩散,觸手吃痛一般迅速回縮。
接著,是更多的如同雨點一般的炮彈,每一顆彈丸都打在了一條或者多條觸手之上,玫瑰虛影此起彼伏,就像是一發發為慶祝而點燃的玫瑰禮炮。
......
與此同時,迦百農大教堂的西面,距離教堂不遠處的一處樓頂,一個手託著把長管滑膛槍的年輕男人露出了興奮的微笑。
如果馬丁在這裡,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這個男人,正是之前在入殮任務中成功轉生的老爵士亨利·古德。
或者叫他波阿斯。
那個幾天前還帶著沉重頹喪氣息的中年人,此刻竟然變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比他戴上那副老舊眼鏡之後還要年輕得多。
不知道這位爵士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麼。
波阿斯的右眼透過瞄準鏡望向祈禱大廳中,看到那些觸手在【玫瑰禮炮】的擊打下痛苦地翻滾抽動,他的嘴角扯到最大。
他用無比瘋狂的語氣說到:
“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