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影像在傑諾腦海中閃過……
在婕拉的視角呆的久了,他也能窺視到婕拉的記憶,這些流露出的記憶,往往是對方近期經歷過的最強烈的記憶。
記憶越來越強烈,一幀一幀的,在腦海中掠過。
他看見……
水……
很多水……
很多蘊含生命精華的泉水……
它們從一個水囊裡湧出,那水囊雖小,卻不斷湧出水,水流分毫不減,很快就超過了水囊所能容納的體積極限。
水不再流出——一個女人伸手將水囊撿起……
女人披著一頭黑色的披肩長髮,人很漂亮,但又帶著一種剛硬的銳氣:膚色是日光染成的淺棕,典型的恕瑞瑪當地人的外貌特徵,她的眉間寫滿了疲憊,盔甲覆蓋不到的肌膚是上滿是傷痕,看起來像是一個戰士。
她握著一把十字刃,鑄造風格看上去有些歷史了,眉頭深皺,一雙透亮的天藍色眼眸注視著身後瀰漫的煙雲——煙塵裡傳來戰鼓的擂擊和軍號的銳響,現出了馱物坐騎的身影。嘶叫的戰獸被粗繩拴在軛上,由手拿刺棒的兵士驅趕,這些怪獸的身上生著鈣化的鱗甲,撅著彎曲的獠牙,天生就是攻城的好手。
戰獸將面前的灌木撞倒,勢如破竹的衝向女人所在的位置。
戰獸身後,是一大群部落的戰團,他們高舉著各式各樣的圖騰,正朝著女人所處的位置包夾而來,輕裝的游擊手、騎射手和手拿鱗盾與重斧的戰士……至少有五百人。
女人顯然跑不動了,準備回身抵抗,但就在此時,漫天的藤蔓荊棘在女人腳下瘋長,幾乎在瞬間就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堅韌屏障,那些龐大的戰獸被堅韌荊棘纏住了腳,紛紛栽倒,整個戰團人仰馬翻。
喜悅爬上了女人的眉間,她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將水囊中的神奇之水紛紛灑落在周圍的植被上。
然後……傑諾感同身受的感覺到了婕拉的興奮,那是力量湧入身體的感覺。
草木瘋長,將傑諾的眼前嚴嚴實實的遮擋住,漆黑一片。
這段記憶到這裡就結束了……
傑諾深知自己要抓緊時間了,突然插入的記憶讓他看得著迷,該做的事情一點都還沒做!
他將自己的想法灌輸到婕拉的腦海中——「撤出皮爾特沃夫十里之外,我會幫你到瓦羅蘭播種,否則我同日之門一起消亡,你永遠也別想北進。」
至此,魔力耗盡,傑諾陷入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待我自由之時,你將無處安身!”
對於自己被操控的這件事,婕拉表現得很無比憤怒,她將嘴巴撐開到一個恐怖的角度,聲帶劇烈震動著,讓周圍的植物共鳴,發出一聲奇異的尖嘯,如同魔音貫耳,颳得周圍的奇花異草紛紛倒伏,花瓣樹葉漫天飛舞,讓傑諾感覺自己彷彿被音爆打中,連思想都破碎了。
但腦中多出的想法讓她眼神一窒,攏上了因為太過用力而撕裂了臉頰的下巴,肉芽翻飛中傷口快速癒合,隨後她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擋住自己擇人而噬的目光,表情逐漸歸於恬靜。
良久……
婕拉睜開豎瞳,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語氣凝重:“你說的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