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這般看著我,我也會吃不消的。”紀泓燁無奈的低嘆一聲。
“可不看著你,我能做什麼呢?”納蘭錦繡完全也是無奈的口氣。她沒事情可做,車上又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看他,難不成讓她看空氣。
“你不看話本子了?”
“不看了,總盯著書看,眼睛會壞的。”
紀泓燁側頭,想著要怎麼才能給她找一些事情做,不要讓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就問:“不如搗藥吧。”
“我沒帶多少藥材,就帶了一點常用的,其他的都是制好了的。”
紀泓燁只好轉身從多寶格里拿出來筆墨,把紙張鋪在案上,招呼她過來寫字。
納蘭錦繡最不喜歡寫字,她總覺得自己於書寫上沒有天分。即便是三哥那麼用心的教她,她也只是學了個皮毛,連個像樣的字都寫不出來。而且三哥教她寫字的時候太認真了,她寫不好總要挨批評。
“馬車上本來就頭昏腦脹的,你再讓我寫字,我寫不好你又要罵我,那我還不如暈過去算了。”
“我只看看你現在寫得怎麼樣,不罵你。”
“我不信。”納蘭錦繡覺得他現在信誓旦旦的,過會兒一看她寫成那個鬼樣子,肯定要忍不住訓她。
“信不信也由不得你,過來。”
“三哥,不寫行不行?”她還在做垂死掙扎。
“不行。”
納蘭錦繡只好認命的過去。車上空間畢竟有限,他指導她寫字的時候就是半抱著她的。這樣一來兩人的距離就更近了,紀泓燁只覺得呼吸間全是她的體香,一時之間竟是難以靜下心來。
納蘭錦繡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三哥前一刻還在強調怎麼運筆,結果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她從他懷裡轉過頭,見他正在看她,十分認真的看。她一時有些心虛,覺得三哥這是認為她寫得太差,徹底沒救了嗎?
“三哥……”她低聲喚了一聲。
“嗯?”他也低聲應。
納蘭錦繡也不知是怎麼了,總覺得車廂裡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她一想事情就走神,手裡還捏著毛筆,一滴墨汁從筆尖滑落,掉落在紙上,印出一大片墨跡。
她著急的把毛筆放下,看著被染黑的紙,無語。心裡有些責怪自己太笨,字寫不好就算了,還把紙弄成這樣。她現在連看三哥的勇氣都沒有了,那麼謹慎有序的一個人,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紀泓燁一看她把頭低成那樣,就知道她是覺得自己犯了錯。他想給她解釋,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難不成要說我是想親你?估計會把這丫頭嚇得就知道躲他。這麼想來紀泓燁真是覺得時間有些難熬,可來日方長,回去後她就會是他的妻,慢慢讓她習慣吧!
納蘭錦繡可沒有自己被人算計著,即將成為人家盤中餐的自知。還以為三哥不說話,就是在責怪她,她抬頭調皮地看他,掛上一張笑臉。完完全全是在討好。但他依然不為所動,她又亮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三哥,坐了這麼久馬車,我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滿臉可憐相。
紀泓燁無奈,前半路她是靠在他懷裡看書,後半路是枕在他腿上睡覺,如今才醒來不一會兒就又喊著累。明顯是在曲線救國,但是,誰讓他對這個沒抵抗力?只好認命的向她伸出手。納蘭錦繡從善如流的蹭過去,枕在他腿上,準備再睡一會。
“路上睡太多,晚上會睡不著的。”他低頭,五指為梳幫她理著有些凌亂的長髮。
她閉著眼睛淡淡地應了句什麼,紀泓燁沒聽清,把頭低得更低了些,發現她已經沒聲了,好像又睡了過去的樣子。他只好看著她平靜的眉眼,襯著薄薄的春光,又姣好又溫和。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衝動,低頭在她臉頰上啄了啄。
納蘭錦繡感覺臉頰上有點癢,她不悅的伸手一推,巴掌好巧不巧的就落在了紀泓燁臉上。打人尚且不打臉,何況還是紀閣老的臉。他一怔,眯了眯眼眸,有些叫真兒似的低頭又啄了啄她的唇,這下略微用了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