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去了紀老太太那裡,被郭嬤嬤告知,說老太太昨晚沒睡好,今日頭疼的不行,這時候還在休息。她不知道祖母頭疼是不是真的,但她確定一定是不想見她。
“祖母既然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勞煩郭嬤嬤把如意給我叫出來,素來是她伺候我,沒了她我不習慣。”
郭嬤嬤畢恭畢敬地道:“老太太留如意姑娘問話,問完了自然會讓她回去,還請三夫人再忍忍。”
“如意是我的貼身丫頭,不知足祖母留她想問什麼。若是和我有關的,我人就在這,何不當面問我?”納蘭錦繡擺明了要帶走如意。
郭嬤嬤只好道:“這是老太太吩咐的,老奴也是奉命辦事,還望三夫人不要為難我這個做下人的。”
“嬤嬤應該也看到了,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您若是再不把如意交給我,我就只能讓他們自己找了。”
郭嬤嬤看著門外有六七個身材高大的侍衛,看模樣就是他們院子裡的這些人抵擋不住的。三夫人身後還帶著兩葉丙和良山,這兩個人平時就跟著她,郭嬤嬤看著也不眼生。
“郭嬤嬤,我沒有時間一直跟你在這耗,你說再不告訴我,我就真的讓人動手了。”
郭嬤嬤正在為難之際,就聽見身後有人說:“她既然想看,那就讓她看,但是在我院子裡的人,豈是誰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納蘭錦繡抬頭,和紀老太太四目相對。她走過去行了福禮,淡聲道:“如意一直在身邊伺候我,沒有她我真的不行。”
紀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很冷漠,納蘭錦繡甚至無法想象,眼前這個人真是她借屍還魂後,對她關懷備至的外祖母嗎?為什麼現在的態度會這麼差?
“你跟我來吧!”紀老太太走在前面雖然步子平穩,但依然掩飾不住蹣跚老態。
納蘭錦繡跟著她進了一間黑屋子,之所以稱之為黑屋子,是因為揹著光,窗子又都封著。這裡給人的感覺很壓抑,而屋裡發生的一切就更是血腥。
如意正被人綁在一條長凳上,有兩個身材肥碩的婆子,正在用手臂粗的木棍打她的腿。那聲音就像是民婦們洗衣服,用棒槌敲打在衣服上。而如意彷彿已經失去了意識,像個破布娃娃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納蘭錦繡看見她雪白的褲腿上全是鮮血,第一個反應就是她這腿怕是完了。她先是被眼前的場景驚詫住,隨即反應過來,大聲喊:“住手!”
那兩個婆子根本就不聽她的話,拍打的依然起勁兒。納蘭錦繡上前,拉住其中一個婆子,大聲道:“我讓你住手,你是聾了嗎!”
那個婆子知道她是三夫人,也知道她身懷有孕,不敢同她糾纏。另外一個,看見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停下了手。
“我讓你們停手了嗎?繼續打。”紀老太太管理內宅多年,比這更血腥的手段都用過,這個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值得驚奇。
“葉丙!”納蘭錦繡喊了一聲。
本來守在門外的良山和葉丙,立刻推門進來了。眼前的場景顯然把他們驚住了,也許他們從沒想過看起來花團錦繡的內宅,竟會如此血腥骯髒。兩人沒等納蘭錦繡吩咐,大步過去奪了那兩個婆子手裡的木棍。
“反了你們了!”紀老太太怒聲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死呢?紀宅就由得你們做主了?”
納蘭錦繡根本顧不上和她爭執,她伸手抬起如意的臉,把她汗溼凌亂的頭髮別回耳後。看著她白中泛青的臉,納蘭錦繡一陣鑽心的疼。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小聲說:“如意,別怕,以後沒人能傷害你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如意疼的已經咬破了嘴唇,她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納蘭錦繡,突然哭著說:“夫人,我不怕。”
就是這幾個字,讓納蘭錦繡的眼淚瞬間落下,她動手去解纏著如意的繩子,啞著嗓子說:“如意,你長大了,也變得勇敢了。我現在就帶你回瑾園。”
“你想帶他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話要問你,事關我們紀家的臉面,你先讓他們出去。”紀老太太居高臨下的坐著,冷漠的看著她們。
納蘭錦繡知道,祖母現在認定了她和良山有奸.情,只不過她需要證據,一個可以讓三哥心服口服的證據。她同如意一樣,不害怕,她只是感到寒心,心裡那份孺慕之思,終是徹底消亡了。她安撫的拍了拍如意,直起身子,語氣平靜:“葉丙良山,你們先出去。”
葉丙個良山站在那裡猶豫不決,若是以前,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去。但現在,他們害怕這些喪心病狂的人,會傷害到納蘭錦繡。那他們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你們就守在門口,一有動靜就進來。”納蘭錦繡心裡有數,祖母在沒拿到證據之前,不敢對她怎麼樣,因為那樣她沒法同三哥交代。
葉丙藝高人膽大,想著他就守在門口,即便夫人真的有危險,他也能第一時間趕到。這屋子裡的丫頭婆子,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畢竟沒有功夫在身,怎麼也快不過他。他衝良山點了點頭,良山便跟在他身後出去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起保護納蘭錦繡,兩人之間已經形成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