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走得慢了,反倒讓人誤會,彷彿是在等吳遠出來送似的。
即便如此,楊落雁依舊把人送到小院西面的路上。
看著宋春紅騎上車子遠去,拿著手裡的稻草,回了自家院子。
這時,吳遠正好洗完澡出來了。
一瞅媳婦手裡抓了一把稻草,不由問道:“你拿那幹啥?”
楊落雁就手把稻草放在壓井邊,找了個盆放著,澆了兩瓢水泡著道:“宋老師讓泡的,說是明天過來教我吊葡萄樹。可我明天得上班,你說這事怎弄?”
吳遠笑道:“宋老師就那麼一說。她有教你那功夫,自己弄起來,更快。”
“倒也是哦,”楊落雁沉吟道,隨即美眸閃過一絲狡黠道:“你對宋老師挺了解的嘛!”
吳遠一聽這話有危險資訊,當即來個否認三連,退回屋裡。
不多時,馬明朝開著銀色桑塔納趕到。
順便從後備箱裡提溜出兩條黑魚,放養在了壓水井旁邊的龍蝦池子裡。
吳遠剛換上立正衣服,出來一看,好大的個頭,便道:“明朝,這麼大的魚,要麼拿到縣裡去賣,要麼留給孩子吃。你這淨往我家送哪行?”
馬明朝拍拍手道:“老闆,苗紅說,今年多虧聽了你的話,沒下大本錢養魚。否則會兩次大水下來,早就連褲衩都賠進去了。”
“如今塘子裡就是當野生放養的,壓根就沒管。這兩條黑魚就是前陣子下雨,漫過路面,游到河溝裡來的,被苗紅給網住了。”
“家裡孩子們那還有,我尋思拿過來給你跟小娘嚐嚐鮮。”
吳遠指著兩條大黑魚,對正走出門來的楊落雁道:“媳婦,瞧見沒,咱後天的菜都有了!”
“真是的,這麼大的黑魚。明朝,謝謝你跟你媳婦。”
“不用謝,小娘,”馬明朝嘿嘿一笑道:“這麼好的黑魚,也只有老闆的好手藝,才不枉費它們。”
楊落雁將手上的那點果子和罐頭交給吳遠,提溜到車上。
雖說跟三姐家,早就不見外了,但也不能空著手上門。
更何況還有個裝紫檀木手串的盒子要帶的,索性就拿了些其他東西。
這些東西,當然不是張永成拿來的那份,而是家裡原先就有的。
傍晚,太陽落山。
銀色桑塔納頂著紅透半邊天的晚霞,在鄉村的公路上行駛。
頗有一股莫名的意境。
這晚霞瞧著不起眼,但相對於連下了幾乎一個月雨的北崗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
因為它意味著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將是晴天好天氣。
銀色桑塔納上了進縣城的寬闊公路。
左邊的運河水位,明顯比昨日回落不少。
右邊的廣袤稻田,看起來比五月初的麥田強多了。
看來,等到金秋十月,這田裡稻子的收成,應該比端午時的麥子能好不少。
至於好多少,這不重要。
只要能好一點,那就是希望,就是盼頭,就是安慰。
銀色桑塔納抵達陵園夜市的時候,這路上的人頭剛開始多起來。
地面上還蒸騰著白天烈陽炙烤的餘熱。
三姐夫熊剛正幫著三姐吳秀華,連同苗紅和張豔一起,在夜市上一邊灑水,一邊鋪開小龍蝦的攤位。
雖說都是擺攤掙錢的小生意,但吳秀華的攤位上,那地面上就是比旁的地方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