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連同院子裡,一共開了兩桌酒宴。
操持這一切的不是旁人,正是鍾振遠的媳婦,文勇的二嬸。
當然,吳芳華把行李拿進屋,轉身也就加入了操持酒宴的行列。
堂屋這桌,算作主桌。
頭頂上掛著一個呼呼轉的吊扇,在這三伏天裡,所起到的作用,安慰大於實際。
至少跟院子裡那露天的一桌比起來,主桌的眾人,心裡會覺著涼快很多。
吳遠和鍾振遠邊抽菸邊聊著。
抬眼間,卻發現,先前撒潑打滾要留下自己的文強和文雅倆孩子,卻連上桌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文勇拖著傷腿,便也不想上桌。
在這熱辣辣的大晚上,跟一大圈人擠一桌上吃飯。
確實不如一個人躲在屋裡,吹著新買的檯扇,來的舒服。
至少文勇那腿裡面能舒服很多。
很快,鍾振濤招呼完外頭的街坊四鄰。
轉頭先進了裡屋。
片響之後,才回到主桌,陪坐在吳遠邊上。
還未開喝,便一幅紅光滿面的樣子。
酒是孔府宴酒。
看得吳遠嘖嘖稱奇,這款還沒上央視標王的魯酒,竟也已經打到蘇省的鄉村市場來了。
至於酒好不好,吳遠說不上來。
但起碼那返璞歸真的酒瓶設計,就頗為出挑。
酒皆斟滿,冷盤也上齊了。
鍾振濤舉盅輕咳,副鄉長的派頭,頓時拿捏起來,穩穩地。
“今天,犬子歸來,承蒙親朋好友過來探望,非常感謝。先走六個,感謝諸位好友親朋!”
好嘛,共同舉杯喝六個。
被他偷換了個概念,竟讓在座的眾人,頗有一種與有榮焉之感。
唯有鍾振遠衝吳遠咧咧嘴,似訕笑,而又似乎有歉意。
吳遠倒是無所謂,他並不關注這些。
轉頭瞧見文雅可憐巴巴地趴在裡屋的門邊,直勾勾地看著外面酒宴上的飯菜。
抬手把孩子叫過來,讓她去拿碗過來。
得虧這年頭,雖然缺吃少穿,但坐席吃酒,大傢伙卻都還比較剋制。